寒冬渐远,春景像一张网,洒满大地。
自从傅云岚的病痊愈后,李皇后心头一块大石总算落下,也有心思看昭贵妃的笑话。
华贵人风头愈盛,昭贵妃就越低调,如今都很少离开宫殿,宫里少不了闲言碎语,哪怕昭贵妃平日再怎么温和良善,也有人看不过眼她的宠爱。
可如今,皇上的宠妃,也掉落神坛了。
李皇后不介意再往白鸢鸢伤口上撒盐,她下了懿旨,邀请了满宫的人来参加春日宴。
白楹在景玉宫,也收到了这个消息。
书房内香炉中熏香袅袅,白楹小小一只坐在椅子上念书,静太妃正在一旁斜躺着闭目养神,听见白楹读错字了,眼皮都不带抬一下,就出声纠正。
舒嬷嬷进来传达消息,“小姐,皇后请了后宫诸人明日参加春日宴,您说,咱们要不要去?”
白楹竖起耳朵听,念书声低下去。
“去罢。”静太妃微微睁眼,看了一眼白楹,“好好念。”
白楹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字,头疼地求助舒嬷嬷。
舒嬷嬷假装没看见,继续道:“小姐明知皇后不安好心,要掀起风雨,为何还要掺和进去呢?”
“她能掀起多大的风多大的雨?”不是静太妃瞧不起李皇后,而是比起昭贵妃,不论是心机手段还是宠爱子女,她都要稍逊一筹,“不过是小小一个春日宴,带着白楹去长长见识,哪会掺和进去?”
更何况李氏骄傲,又怎么会看得起她一个低调简出,又无子的太妃?
白楹原本还惨兮兮的样子,一听到静太妃说到她,立马喜笑颜开,“明天什么时候去呀?”
春日宴上应该会有很多糕点吧?
自从吃完了舒嬷嬷包的甜粽子,她已经被静太妃拘束了好几日,嘴巴苦的很,都很久没吃甜食了。
白楹:难过ˉ﹃ˉ
静太妃最见不惯她一副只贪图享乐的模样,不耐烦道:“你只管读书,其他事情,与你不想干。”
白楹垂下小脑袋,“哦……”她太难了。
舒嬷嬷憋笑,又不好老是掺和静太妃对白楹的教育,得了回复,便轻轻带上门,去着手准备静太妃明日要穿的衣裳。
……
不得不说李皇后选的日子真好,天气明媚,万里无云,满皇宫都是绿意,让人只觉心旷神怡。
这种时间举办春日宴真是再好不过了。
白楹穿着比旁人稍稍厚一些的春衫,跟在静太妃身后,长秋宫中宫人进进出出,不是给贵人们带路,便是手里端着东西,神色恭敬,不敢有一丝懈怠。
白楹她们来得不算早,也不算迟,进去时,已经有一些嫔妃围在李皇后身边娇笑奉承。
“静太妃来了。”不知是哪个宫嫔笑着说了一句,李皇后看过来,吩咐人搬椅子端茶倒水。
静太妃带着白楹,以及身后几个宫人,给李皇后行礼。
后者连忙上前几步,扶起静太妃,笑道:“太妃真是折煞本宫了,难得来一回长秋宫,可不能这般生分。”
一年都难得见几回的,还想怎么不生分?
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面上静太妃依旧客客气气地笑。
白楹跟在静太妃身后,小小一只粉雕玉琢的团子,格外引人注意。
面色不似旁的小姑娘健康红润,但也不失灵气,小姑娘乖巧得让人想要抱在怀里怜爱一番。
李皇后也注意到了,想到岚儿因为她多次受责罚,这次更加,她若“息事宁人”,太后的又怎么会让岚儿抄佛经?
岚儿又怎么会发起烧?
瞧着小姑娘雪白的小脸,李皇后不禁有几分认同傅云岚的话。
这个病秧子,真是邪气又霉气,才多长时间呐,就让她本来健康的岚儿连连身子不适。
李皇后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依旧夸了白楹几句。
半点不提傅云岚对白楹做的事情。
可她实在不会伪装,只要不是傻的,立马就能看出李皇后对白楹的轻视。
静太妃像是半点没察觉,淡淡然地坐下,让舒嬷嬷给白楹拿了些桌上的桃花糕。
一群人又开始笑语晏晏。
说着说着,有地位高的嫔妃提到了傅云岚,“怎么今儿不见公主出来玩?天气正好,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老是闷在屋子里。皇上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娘娘您可不许管这么严,嫔妾们要心疼的。”
又是一番娇笑,李皇后笑道:“本宫哪儿还能管着她呀,早早就和孙家那丫头不知道哪儿玩儿去了,活脱脱一匹野马,拘都拘不住。”
言语中满满疼爱和宠溺。
静太妃轻笑,抬手衣袖掩面喝茶,遮去了嘴角若有若无的讽刺。
白楹手里拿着桃花糕,细嚼慢咽,进食工作像是兔子吃草一般,可爱又灵动。
有多年不育的妃嫔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真心实意赞叹道:“太妃的养女看着让人打心眼儿里喜欢。”
“是阿楹的福气。”白楹嘴巴里还没咽下去,含糊道,一双眸子笑起来像月牙儿。
静太妃回头,忍不住笑了。
傅云岚听小宫女一五一十地描述春日宴上的场景,在听到有人夸白楹的时候,脸色瞬间不高兴了。
“哼!这种贱丫头,也配参加母后的春日宴?竟然还有人喜欢……简直是不长眼!”
孙嘉迎也跟着嫡公主一起讨厌白楹,但上次放老鼠的事情暴露,已经被太后斥责过,还让她短时间内不用进宫伴读……
若不是公主发烧,她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