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点着香炉,味道倒是极淡,主要是让屋子里干燥些,以免有些东西受潮后不好用了。
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江穆棱挺直脊背坐在桌前练字,几年的学习,他的字已经变得变得凌厉大气,笔力劲挺,脱离了纯粹的名家模仿,有了自己的风骨。
但他还是坚持不懈地每天练字,过去的经历让他知道如今的一切有多么不易,他想把这份现实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牢牢刻在骨子里。
突然听见有东西在敲打窗子,江穆棱没有分心,专心写完这一张纸后才向窗外看起,匆匆起身把窗子打开了。
一封信像鸟儿一样飞了进来,周身被淡淡的绿光保护着,没有被雨淋湿一点,在屋内旋转了两圈后,就悠悠地落在江穆棱的手里。
会给他寄信的,只有四年前一起呆过几月的那两个小伙伴,而且刚开始他们总是一起寄,后来觉得两个人一起写内容太多挤不下,就分开给他送信了,所以他也不得不回两封,好在他乐在其中。
看这股灵力,是楉冰的信。江穆棱手指顿了一下,利落地拆开信封。
一贯的家常和小事,却能被写得非常有意思,江穆棱每次都觉得惊讶,楉冰身边怎么每天都能有这么多事情发生,这人还不胜其烦地记下来,大力吐槽。
看到最后一段,江穆棱也略微有些苦恼,他放下信,转身点着架子上的书,抽出基本开始翻看。
朋友的请求,他定是要做到最好的,何况那是会陪伴他一生的法器。
看了几本书后,还是没什么头绪,江穆棱仰头闭了闭眼,习惯性地去探腰间系着的纳虚袋。
等到一个很轻的空瓶被拿在手里,他才记起来,楉冰给他保养眼睛的昙莲药液已经用完了,尽管他用得很珍惜,一点一点地舍不得用。
其实他的眼睛早就适应了光明,和常人一样能长时间使用,可他就是忍不住依赖,就像现在,这个小瓶子握在手里,他就安心。
揉了揉太阳穴,江穆棱觉得自己可能要换个思路。
把空瓶放回纳虚袋,小指碰到了腰上佩的潋光剑,细细摩擦着剑柄,江穆棱心中一动。
站在桌前握着毛笔,江穆棱犹豫了一会儿,看着楉冰信纸上的长剑和丹炉,还是下笔写了自己心中所想。
炉名伶禀,剑名……茐笼。
江穆棱白皙的脸皮有点红,他并没有其他想法,但他不知道自己的朋友能不能接受这个名字,虽然楉冰可能连这个名字出自哪里都不清楚。
色笼茐,光潋滟。
楉冰会在意两人的剑出自同一句词吗?江穆棱觉得,楉冰可能还会很喜欢。
外面的雨好像小了些,蓝色的灵光从屋内飞出,渐渐远去。
……
不到四日,楉冰就收到了江穆棱的回信,在她刚炼完一炉丹把炉火熄灭的时候,一封信啪地糊在她脸上。
“哦哦!不愧是穆棱,名字取得真好听!”楉冰毫无心里负担地接受了这两个名字,压根没往来由出处和含义这方面想。
因为必须定下名字才能完成血契,楉冰这几天都不敢用这两位大佬,她之前就是想试试这把长剑练练手,丹炉都不肯,楉冰觉得这已经不是灵性了,这也忒有个性了吧?
赶紧下完血契,这俩法器才能完全听自己的话,楉冰都快怀疑究竟她是主人还是一块香馍馍了,要被两件法器争抢。
灵光闪过,长剑剑身上刻印了两个较小的字“茐笼”,丹炉的正中央浮现了两个大字“伶禀”。
楉冰含着刚才戳破的手指头,试探着举起了茐笼剑。
太好了,伶禀鼎没反应!
这下可以耍剑了!楉冰心情极好地哼着歌,扛着剑去校场练习。
那里也有几个师兄在练剑,见楉冰来了,都围上来打招呼。
“这就是楉冰师弟从昆仑潭取回来的剑吗?真好看。”一位师兄俯下身看,赞叹不已,却忍着没有出手碰剑身。
好看归好看,但这剑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无形的杀气,好像除了主人的人碰了都会让那人见血,木灵根不是很温顺吗,楉冰师弟怎么取回来这样一把煞气十足的剑?
“小师弟,要不要陪师兄过两招?”有几个剑修也是筑基期的,看楉冰取了本命灵剑就想比试比试。
剑修大多好战,只有沉迷剑道,才能做到人剑合一,所以那些有名的剑修都是剑痴。
“好啊!”
虽然才刚入筑基,但楉冰四年来的炼丹生活,让她的灵力既坚厚又耐性十足,所以对上那些早入了筑基期的师兄也不落下风。
只是一场小比试,双方都没有用全力,点到为止,只是切磋一下技巧而已。
大家都感想都是楉冰小师弟真厉害,判断力很强,出手果断,招式技巧都是有的,要不是经验太少,灵力攻击力不强,对上肯定更加吃力。
楉冰表面上谦虚着,心里却慢慢沉了下去。
别人可能还看不大出来,但她自己能不知道吗?
她虽然没有使全力,但也是奔着赢别人去的,刚才有好几下攻击,她自认为能把师兄的剑打掉或者让他重心不稳。
可是并没有这样,让她愣了一下,差点没躲过师兄接下来的招式。
两剑碰撞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的修为也许并不比自己高多少,但灵力中的攻击力却比自己高出一大截,那是她拼命努力也弥补不了的先天差距。
那位师兄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