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贸公司办公室。
穆婵每分每秒如坐针毡。
她只感觉流言蜚语无孔不入,能从中央空调口和下水口紧罗密布的袭向自己。
张晓君挤出一脸无辜,嘴角却带着得色:“我说的又不是你,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想的,我还解释不了,一解释就打断我,真尴尬......”
穆婵瞥她一眼,冷笑:“我只知道,你让我给你三天时间解释清楚,今天是第二天。”
张晓君委屈的双眼含泪欲滴:“我......”
周围同事先入为主,以为她又受了欺负,正欲针对穆婵。
却见ceo张总一路走来,不住拍手示意。
大家停下眼前事,围了上去。
张总朝身后一指,郑重道:“给大家介绍,这位黎总,可是美国总公司委派的高人,今年下半年的所有项目,大家要一起努力加油,向黎总虚心学习!”
黎昕着一身登喜路,头发似也打了蜡,淡妆俊于型。
他向前一步:“大家好,我叫黎昕,初来乍到,诸位多多指教。”
众人眼睛放光,有调皮的男同事吹了声口哨,女孩们瞬间流露倾慕之态。
穆婵看着这位天降奇兵,夸张的装扮与在治婊办公室时那简约得体的气场截然不同。
她隐隐不安,喃喃道:“搞什么......”
张晓君:“你说什么?”
穆婵:“没......”
却见黎昕径直走了过来,站定在穆婵面前,微笑着温声道:“好久不见,最近好吗?”
不待穆婵反应,黎昕便已伸手上前,轻轻抱住了她。
瞬间,办公室炸锅般的声响络绎不绝。
穆婵在他怀中轻声皱眉道:“什么情况?你怎么进来的?”
黎昕贴近穆婵耳旁,语气蓦然严肃,轻声道:“记得。配合。”
穆婵不明所以的将双手渐渐环抱住他。
次日。
黎昕在众人的注目与轻赞中,走进张总安排给他的临时办公室。
一封投诉信被放在漆乌的台面上。
张总的嘱咐在他脑中不断回响:
“阿昕,你露面,我就信你。但这封信里的内容,却被逐一证实,这些证据对穆婵很不利。在触及商业犯罪的事例中,开除兼业内通报,已是公司最轻惩戒,何况穆婵在同事兼的名声......”
黎昕笑着摇了摇头,拆开另一桌角上精致的礼物盒。
巧克力上附了粉色字条:“黎总:胃疼好些了吗?别太辛苦哦!君字”
黎昕将物件一一塞进抽屉,露出饱含深意的神色。
外贸公司近门处。
张晓君的眼泪周旋在一双杏眼中,声线哀戚:“我已经尽力了啊,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以为你背负了这么多为什么你还不相信我......”
周遭同事闻声斜视,夹杂着一片议论声,对穆婵报以怒色。
穆婵被这一切尴尬冲击得头昏脑涨,只得紧紧捂着手中的水杯,手上凸筋发抖,冲动间她恨不得真将水泼在张晓君脸上。
就在举杯之际,黎昕一个快步冲了过来,将水杯抢在自己手里。
“是热的吧,太好了!”黎昕喝了两口,“今天胃要疼死了。”
他不易察觉的瞪了穆婵一眼。
穆婵的灵魂似被一股比全公司舆论更强大的力量摁在原地,打入回忆。
十小时前。公司天台。
傍晚的风吹着黎昕与穆婵的发际。
这不足为外人道的景象,令穆婵想起景,不禁自嘲且烦躁。
她将胳膊凭栏一架,正眼不看黎昕。
黎昕也故作诙谐,拿着文件袋,苦口婆心:“数数我今天拦了你多少次了?我千方百计混进公司,为了和张总、和其他人证明你的清白,你还乱法脾气。”
黎昕与他一眼将手放在栏杆上,歪头问她:“你是不是真的破罐子破摔?你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穆婵:“贺言让我给他三天,张晓君让我给她三天,你也让我等三天,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老大!”
黎昕:“你对我态度好点行不行!现在全公司只有我知道你是好人。再这样我可以回公司把你的治婊合约撕掉,我也不用烦了。”
穆婵:“那你想我怎么样?每时每刻忍受她对我犯婊?睡觉的时候做噩梦,梦里朝她喊:我要报仇!这样吗?”
黎昕捋了捋额发,镇定问道:“张晓君和贺言最后一次联络,是什么时候?”
穆婵转身瞪眼,气急败坏:“不知道!”
见黎昕不理她,便只得回头看天。
穆婵:“下班以后。”
黎昕:“什么?”
穆婵:“我说,他们下班以后联络过!”
黎昕看着她。
穆婵:“张晓君给他发微信,说明天一整天要和你去见客户,不能见面。”
黎昕走了几步,问:“去哪里谈事?”
穆婵不耐烦:“我怎么知道去哪里!这个项目我才跟了一天。”
黎昕拍拍穆婵肩膀:“忍最后一次我就动手。”
穆婵翻白眼:“你少来,这句话我听了九千多次!”
黎昕将手中文件袋递给穆婵,道:“这是张晓天这个月的行踪记录,以及她背后那帮人的资料。”
穆婵拿出文件纸仍觉沉重,从档案袋又掏出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
穆婵:“这是她的什么?”
黎昕笑了一笑,似长辈看一个小孩:“傻瓜,明天你生日!你自己都忘了吧。”
穆婵破怒而笑,摇了摇头。
两人从不同方向的顶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