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照面,见得一位官人三十岁上下。那官人穿了一身蒙古人的武袍,腰间斜跨着弯刀,却是梳了一个汉人的髻,长得也和汉人无差。
刘福通和那人互相打量了一番,那俊秀官人去看刘韩二人他只认为他们,身材魁梧,步伐笨重,显然是两个普通的江湖草莽,但是看二人身材壮硕,想来也是会些武功,又打量了衣服,刘韩二人一路上风尘仆仆,虽是华贵但衣服早就不新,那官人心道:“这两个人显然是两个穷草莽!”
刘福通和韩山童也各自打量了一眼那男子,只道是衣服是新的,鞋算贵的,武功嘛下盘无根,手脚无力,身材略瘦,虽然自负武艺,但定然是花拳绣腿,根基逊色,不足为道。旋即化名商旅,言明了借宿之事。那男子起初不悦,后见得二人拿出了一两银子,心中瞬转大喜,顷刻间殷勤倍至,大为欢喜~,未等二人发话,便把鸡棚中的老母鸡宰了,大有结交之意。二人房中稍坐,见其房中不甚破乱,看向内屋,帘中走出一位二八妇人,见得老母鸡要被杀,缓步出阁,苦苦道:“老爷,你杀了我下蛋的母鸡,往后的日子奴家当如何过活?”
男子大怒,打了妇人两耳耳光,骂道:“贱货!你吃穿用度,都是我家给你,那母鸡老子我想宰就宰,岂容你一个妇人嚼舌!快去下厨,待我和这二位客人吃酒!”
妇人哭红了脸,本着屋外去了。男子笑了笑和二人围坐在板凳上,烤着炭火,甚是自豪:“两位别见怪,这女人就是惯不得!”
刘福通心道:“这等人好生无情,自己婆娘刚刚**,便又如此对待!”却见门外那小妇人年不过二十,却是生的娟娟可人,眉目如画,未着胭脂便美的令人酥骨,身段婀娜,当真是**入骨啊。各自心下感叹,如此穷乡僻壤竟然有如此美人,可是这妇人却与这汉子似媳非媳,却更像个这俊汉子在外养的丫鬟一样。韩山童端倪此妇人容貌觉得与内子有几分相似,便按下心思关注,发现这女子虽然还在**之欢,但是小腹已然微微凸起。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那男子灌得酩酊。韩山童觉得此人有趣,便和刘福通有意打听,原来那汉子,姓辜名贵,字财昌,就是这兰陵县里的小百户,祖上跟随张宏范灭宋,杀了四五个平头百姓冒领军功被蒙古人封了个百户;百户本为金代地方世袭军事制度,元代相沿,设百户为百夫之长,隶属于千户,而千户又隶属于万户,为世袭军职,受万户管辖。驻守各地者,设百户所,分隶于各千户所。百户所有两等,上所设蒙、汉百户各一员,俱作从六品银牌。下所设百户一员,从七品银牌。说白了就是给蒙古人做事的汉人小吏,而且是给蒙古小吏做陪衬的小吏,平日里靠着朝廷军饷和一些各式生意来度日,在兰陵也算是有些银钱的人家;后来因为是个俊后生被蒙古千户家的女子看上,遂娶为正妻,辜贵一家自认也算是攀了高枝,在乡里开始出手大方起来,虽然那蒙古女子性格泼辣暴虐多嘴,长得也是口眼歪斜,但是辜贵凭此也得了些许钱财,于是也学地主喜欢结交一些江湖侠客,僧侣道士,偶尔也附庸风雅,学学什么琴棋书画,双陆象棋,只是处处不精,后来二人生了一个男子,可惜像母亲多一些。家中老太公辜德,字德仁也自认为一方员外平日里也甚是排场会些真功夫年轻的时候镇压反贼功勋卓著,只可惜功劳都被同行的蒙古人拿去升官,而自己的官职仍旧是一个百户,老母亲娘家姓孔据说还是孔夫子的后人,辜孔氏早年间在乡里举报一个读**的秀才,得了些赏钱便甚为得意,便日日夜夜和读书的过不去!每日只消骂他们什么臭老九,穷书生的,以至辜贵自幼学文有偏,仅识字然自负无车矣,走到哪里都说些圣人说的话,乡里自打元朝开国,还识字的人也便不多了,故而辜贵自以为自己才华横溢。而辜贵还有一个被人休了的妹妹二姑娘,辜二姑娘却因俚语谐音被常唤做,恶姑娘,恶姑娘,五短身材,姿色虽是平平,但是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浓香引蝶的,只会处处偷汉,什么街口的刘大,卖瓜的李四五,打鱼的鲍老六,砍柴的潘一二,倒夜香的赵车夫都和她有过事情;又是一个甚是泼辣的妇人,兰陵街上都有童谣,孩子们经常唱什么:“穷汉没钱不去娼,爱找辜家恶姑娘!娼家女人多矜持,辜家娘子多放荡!白日学得刘楚玉,夜中神女侍襄王~”家中说是带着一个和前夫,唐相公生的儿子,唐二,实际上这唐二像得,刘大,李四五,鲍老六等等偏偏就不像这唐相公。后来这恶姑娘百无聊赖,被辜太公送到寺院代发修行了拜年,中间就是偷了些和尚,回来之后便日夜笃信佛家,开始做起了师婆。
刘福通见得那辜贵不胜酒力,他素走江湖用言语百般拿捏辜贵是恰到好处,便,原来那小妇人就是辜家的丫鬟,辜贵因家中那个蒙古丑妇生的实在太丑,便几次想纳妾,却房中恶妇实在恶毒,先将第一个丫鬟打死,又把第二个看重的丫头让牙婆卖到了风尘,第三个直接破了相,第四个直接戳瞎了眼!大元开国,蒙古人杀汉人只需要赔一头羊,戳瞎了,打死了若是有些背景都不需要什么赔偿,故而辜贵也不敢惹她,独这一个丫头是娘家带来的官奴,干活麻利长大了也更是水灵好看,辜贵动了心思,却也畏惧家中的蒙古大娘子,故而找个借口将这女子赶出去,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