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沉璧本就是温良心性,年少单纯,此番杀意一经消退,本性显露,便是自己都悚然一惊,即刻在心中默念起《静心诀》来,更是为自己刚才脑海中那股嗜血杀戮之意心惊不已,冒出了一阵冷汗。
见赵沉璧眉头紧皱,沉默不语,孙坚更是彻底吓破了胆,以为赵沉璧仍是不肯放过自己,害怕得如同待宰肥猪一般颤抖起来,连忙递出袖中那残破符篆道:“赵师兄,这是小坚子的一点儿心意!求赵师兄收下这枚符篆,放过小坚子吧!”
那黑衣执事二人此刻已是踏空而至,见此一幕,震惊之余,更是左右为难,只得出言相劝道:“少宗,今日确实是孙坚出言不逊在先,但念在同宗之谊,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就此作罢吧!”
李玉珏亦是身影闪动,掠至赵沉璧身旁,却不言不语,只是一双明媚动人的大眼睛望着赵沉璧,显得娇俏万分。
赵沉璧心中煞气已是尽数散去,然而心神大动,已是疲惫不堪,此刻闻言,强忍住就要昏厥的冲动,站起身来,故意绷着脸道:“念在同门一场,今日便不再为难于你,希望你今后好自为之,不光是对我,对于宗门内其他弟子,也莫要仗势欺人!”
孙坚一听,立刻喜笑颜开,正欲站起身来,却扯动了背后伤势,痛得如肥猪一般在地上扭动嚎叫,口中道:“哎哟……哎哟哟……痛死我了……谢赵师兄大人有大量!王之涣!你们还不赶紧给赵师兄道歉,再把我扶回去!”
王之涣等人闻言,更是冒出一阵冷汗,连忙对着赵沉璧郑重其事地道歉连连,躬身不断,然后赶紧搀扶着孙坚,颤颤巍巍地朝练功场外走去,惹得赵沉璧与李玉珏二人心中一阵好笑。
“都散了!各自修行去!数百人在此围观,成何体统!”黑衣执事当即一身大喝,斥退了周围弟子,更是深深地看了赵沉璧一眼,眼中既有讶异,亦有赞赏,更多的是浓烈的惋惜,然后双手抱拳致意,旋即转身御风而去。
“沉璧哥哥,没有大碍吧?”李玉珏见众人远去,赶紧用袖口轻轻擦去赵沉璧额头汗珠,温声出言问道。
一股女子的淡淡幽香掠过鼻尖,带着一股淡淡的温存。
赵沉璧只感觉到一股久违的宁静,紧绷的身躯便骤然间放松了下来,慢慢朝身后倒去。周围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让人想要沉沉睡去,依稀间,只模糊记得,似乎投入了一个温软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