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韩彬走到审讯桌旁,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要比你想象得多,你如果坦白交代,认罪态度好,没准还能争取到宽大处理,你要是一条道走到黑,没人能救得了你。”
张海桥梗着脖子,“我用不着别人救我,我问心无愧。”
韩彬笑了,反问,“你知道高空监控的意思吗?”
“当然知道了,我又不傻,不就是视频嘛。”
“没错,就是视频。”韩彬正色道,“我们拥有的证据可不仅仅是这张照片,而是完整的视频,从你在窗户里探出头、到你拧到螺丝的整个过程,监控都完整的记录了下来,拧紧螺丝和松螺丝的动作是不一样的,一个正向使劲,一个反向使劲,只要是脑子清楚的人都能分辨出来。”
“我……”张海桥愣了一下,“警察同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是在拧紧螺丝。”
韩彬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这里面有你拧螺丝的视频,我看了好几遍,我可以确定是你在松螺丝。”
“不,我是在拧紧螺丝。”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你还在狡辩。”
“警察同志,我没有狡辩,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在拧紧螺丝。”
韩彬笑了笑,“行呀,还嘴硬,那你就继续扛着,等上了法庭让法官亲自看看,你是在拧紧螺丝,还是在松螺丝。”
张海桥有些急了,用力的抓了抓头,“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是在拧紧螺丝,就算是到了法院,我也一样会这么说。”
韩彬迟疑了片刻,扬了扬下巴,“那你笔划一下,你当时是怎么拧螺丝的,往哪个方向?”
张海桥敲了敲头,“我是……我也记不清了,我紧张死了,我一坐到这个椅子上,脑袋都锈了。”
“那我问你,外机架子上的螺丝呢?”
“肯定在外机架子上固定着呢,我都拧紧了。”
“你确定没有摘下来?”
“没有。”
“扳手呢?”
“这个……我记得……哎呦,我怎么想不起来了,我放到哪去了。”张海桥按压着头,做了个深呼吸,“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将拧紧了螺丝之后,刚出了侧卧的门,我老婆就做好饭了,喊我洗手吃饭,我就顺手将扳手给了她,我也记不清她放哪了。”
“你觉得她会放哪?”
“我也不大清楚,没准是放到工具箱了吧。”
“你们家工具箱在哪放着?”
“其实也没有什么正经的工具箱,就是一个纸箱子,里面装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般都是她安置,我也不知道她放哪了。”
韩彬靠在椅子上,右手食指敲了敲桌子,“行呀,你这是摆明的不想合作呀,就你这态度,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嘛。”
“警察同志,我说的都是真的,家里的东西的确都是我老婆安置的。”
“扳手从哪拿的,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是在门口的置物柜里拿的。对,对,工具箱很可能就放在那了。”张海桥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我应该能想到的,就是太紧张了,一害怕什么都忘了。”
“你说你没有拧掉空调外机架子上的螺丝,但是我们在现场只找到了三个螺丝,剩下的螺丝在哪?”
“这我哪知道,没准是掉在那个地方了吧。”
“你说自己不是松螺丝,而是去拧紧螺丝,那为何空调外机的架子还会掉下来,刘晓琳还会摔死。”
“我……我真不知道,我也不是专门修空调的,我也不懂这方面……可能是架子本身有问题,我也没看出来,都怨我……“
韩彬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张海桥就是死鸭子嘴硬,证据已经摆出来了,他还是不肯招。
面对这些死硬的嫌犯,韩彬也有了一些经验,在他看来,张海桥就是在赌,哪怕希望渺茫,还是有一定脱罪的机会。
高空监控的确是有,但是因为距离较远,拍摄的并不是很清晰,这也是韩彬没给他看视频的原因。
张海桥的确有拧螺丝的举动,如果是维修的专业人员,可以凭借经验判断他是在拧螺丝还是松螺丝,但如果是经验不足的人,加上视频本身不清晰,一时间也很难判断。
换句话说,视频拿到了法庭上,谁也不敢保证法官会百分之百的采用。
审讯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两个人一问一答,你来我往,张海桥始终不肯松口,翻来覆去的那几句话,实在说不过去了,就推脱自己记不清了。
韩彬也懒得在跟他嚼舌根了,出了审讯室。
小眼跟在后面,问道,“警长,你说咱们都拿到视频了,他为什么还不肯招?”
韩彬将刚才的分析,简单的说了一下。
小眼听完后,皱了皱眉,“还真是这么回事,那视频的确有些不太清楚,那会不会是咱们真误会了他?他的确是想要加固螺丝。”
韩彬哼道,“加固了半天,结果他老婆掉下去了?”
“那会不会有这种请,他自己以为自己在拧紧螺丝,其实是在松螺丝。”小眼皱着眉,分析道,“就拿我来说吧,我们家用的是地暖,有时候我妈觉得不暖和,就让我将地暖放大一些,可是我也分不清正反,有时候反而将地暖变小了,好心办了坏事。”
韩彬想了想,“你说得对,很多人都分不清螺丝的正反,我也犯过类似的毛病。但是,松紧螺丝和地暖不是一道理,在拧螺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