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抬头,看了真修一眼。
淡漠的绯红眼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审视。
随后,他也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在我这里,内疚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存在。”
“哪怕那是一个城市的人命?”
“如果有必要,我不介意将他们全部覆灭。”
扉间的话,冰冷无情,那副模样让真修都心中一寒。
从战国走来的强者,又有几个是心慈手软的?
扉间不是柱间,在他的眼中,很多东西都是可以模糊的。
只有利益才是最为重要的东西。
而一个村子要发展,这种东西就必须看重。
手段脏可以理解,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
尤其是脏在自己身上。
“那你觉得值得吗?”
“值得。一个水灾,八百人无家可归却无人死亡,换取木叶任务机制的快速运行,让木叶获得资金收入,不再完全受制于火之国的经济,很值得。如果再来一次,我还会这么做。就算是有人员伤亡也毫不犹豫。”
扉间是一个真正的政客。
他就像是猿飞日斩和志村团藏的结合体一样。
果断狠辣,但该温和的时候也会温和。
若是别人问扉间这件事情,他会矢口否认。
但真修问他,扉间没有否认。
因为他知道,真修明白他。
他也知道,真修既然去过沙之城,自然会发现蛛丝马迹。
这是他对真修的了解,也是对他的信心。
同时,他也知道,柱间去过,肯定也会发现问题。
但是这些,他都不怕。
他甚至主动让柱间去,甚至也猜到了柱间会去找真修。
这些,都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但是他并不害怕。
他不怕被柱间知道,也不怕被真修知道。
因为他们都是他的家人。
他们也会理解他。
一个人最怕的是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倾诉,没有人信任。
而扉间他有。
哪怕柱间会因此对他不爽一段日子。
哪怕真修可能会在他的饭菜里多放很多辣椒。
这些,他都不怕。
甚至,他的心中还会有些雀跃。
真修和柱间在发泄自己的不满。
但这也说明,他们正在原谅扉间。
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听到扉间的回答,真修摇了摇头。
“你很累吧。”
扉间猛地瞳孔一缩。
你很累吧?
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陌生。
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说过。
但不知道为什么,听这句话的扉间觉得心中五味陈杂。
累吗?
不知道。
也没有人问过。
他生活在一个混乱的时代。
他很小的时候就看透了生死。
不只是族人和敌人的死,还有亲兄弟的死。
曾经亲手埋葬了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但扉间没有哭。
他知道,哭,没有用。
只有和平才能解决问题。
世人皆知,柱间和斑有着平定乱世的野望。
却不知,扉间也有。
甚至比他们做得更多。
不同于柱间的理想化,斑的自大化,扉间是真的在做实事。
各种考量,各种规划,各种取舍,各种应对。
这些都在扉间的脑海中成型,并不断打磨。
木叶忍者学校,暗杀战术特殊部队、木叶警务部、医疗部、情报部,哪一个不是扉间的智慧结晶?
柱间只留下了一个忍者之神的名号,但扉间却留给木叶一套可以昌盛的制度。
他累吗?
当然累。
就算是一个铁人,在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做了这么多事情,也会累。
但没有人这么觉得。
当扉间拿出这些成果的时候,他们只会赞叹,真不愧是扉间大人。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当然,扉间也不在乎这些。
他要的,只是一个盛世。
一个和平的盛世。
今天的夜色有些柔和,扉间忽然觉得口干舌燥。
“真修小子,你这里有酒吗?”
扉间很少喝酒,因为喝酒会醉,而醉,会误事。
但这一刻,他忽然很想喝酒。
很想醉一回。
“有。”
“什么酒。”
“宫廷玉液酒。”
扉间眉头一皱。
什么东西,花里胡哨。
“陪我喝一杯?”
“陪喝不收钱,那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不讲价。”
“你这小子。”
扉间又扔出了票子,放在真修的面前。
“嘿嘿。马上来。”
说话间,真修端出了一个大酒杯。
酒杯之大,可以称之为缸。
“喏,一百八一杯,你不吃亏。”
扉间愣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
随后,真修又拿出了两个小酒杯。
“呐,你一杯,我一杯。一杯你开胃,二杯你肾不亏。”
“什么乱七八糟的。闭嘴,喝酒。”
扉间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入嘴,液入喉。
“好酒!”
“嘿嘿,那当然。这可是我特制的。说了你不会亏的。”
这一夜,他没有拒绝酒。
这一夜,他只想醉。
长大之后,偶尔一次的放纵显得格外难得。
当扉间醉倒的时候,真修笑了笑。
也许木叶之中真的很难找到理解扉间的人吧。
但至少,他还能在自己这里喝喝酒,解解乏,也算是一件幸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