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温度高的吓人,操场上的铁栏杆感觉都要融化了。
偶然吹过一阵风,很凉快。吹的树叶沙沙作响,蝉叫也没那么烦躁了。
叶轩还是来了高中。
本来打算初中毕业之后就不上学了,父母留给他的钱也够他花半辈子的。
他躲在角落里抽完了一根烟,抬起头看着少有的蔚蓝天空却怎么样也提不起神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大概是一个假期也咽喉了吧,鬼使神差的就来了学校报到。
他的父母没出过什么意外,好好的活在世上,说是要离婚的,却一直没什么音信,把他生下来之后就留在奶奶家生活,去年奶奶也去世了。
好在他爸妈生下他之后给他奶奶一大笔钱,奶奶走了这钱自然就成他的了。
安葬好奶奶之后他搬到了县城,租了个房,他一直在这上学。
他爸妈也没参加奶奶的葬礼,没联系到,也不想联系。
在别人眼里他是个自由的人,没有父母的约束,成天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那也只是别人的想法,他自己可不这么想。
他有时候挺恨他父母的,既然不养他又为什么要把他生在这个世上?别人的孩子从小都有父母的陪伴,多温馨。
这也让他从小养成了冷淡的性格,没什么同情心,村里头、学校里头他都是坏孩子的代表,成天打架,下手也没个轻重。
后来别人的孩子也不让跟他玩了,他也乐得一个人自在。
也不孤独,因为总有一帮游手好闲的社会小青年陪着他,所谓的狐朋狗友。
他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有钱,他们交朋友,各取所需。
上高中是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大概是不想放弃了这么好的学校吧。
他考上了全县排第二的高中,名义上的重点高中吧。
虽说学生证上写的是普通高中,他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区别的,反正在别人眼里能考上这学校的都不会差到哪儿去。
这都是别人的想法,差学生那都有的,不分学校。
相信县一中也不都是好学生,那不然大学的校门都被挤爆了。
铁路中学是陇西文峰的一所高中,比一中肯定是不如,但也仅次于一中,比二中三中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叶轩也清楚,他来这里纯属偶然。
不是他初中学的有多好,而是中考的时候试卷上恰巧都出了他会的题目。
他还考的挺高,差一分就能进重点班,对这个他倒是无所谓,进那个班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反正都是混日子。
“嘘——”
操场上传来了哨声,把叶轩从自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他站起来,拍了拍宽大的迷彩服上边的土,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的向操场走。
为期一个礼拜的军训是高中的一门必修课。
跟大学的军训不大一样,不是很严格,平时就做做样子,休息的时间比训练的时间多。
队伍集结的速度还是挺快的,叶轩站在第二排。
“休息好了吗?”后边的哥们拍了拍他的肩膀。
“还行吧。”叶轩自顾自的整理腰带。
“这天儿真热呀。”见叶轩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也惺惺的收回了手,自言自语。
这男的叫史哲豪,是来这学校之后第一个跟他搭话的,也是他第一个认识的人。
看起来挺仗义的,一米八的大高个,见谁都是咧嘴笑,也能说话,废话一大堆,没几句正经的。
教官拿着小喇叭走过来,队列里头瞬间安静了。
“现在休息的应该也差不多了,今天下午我们的课程是正步换齐步。”教官在队列前边左右踱步,“有问题吗?”
“没有!”
回答的很干脆整齐,慢一秒都要挨骂。
在叶轩眼里教他们这些人不像当兵的,倒像二流子,走路的时候耷拉着脑袋,一脸晦气,说句话还动不动就来一句:“大声点,我听不见。”
有时候叶轩很想问一句:“你是聋子吗?”
当然这是不敢问的,在心里边想想就好了,这些人虽说看着一个比一个不正经,要真打起架来,他占不到一点便宜。
当过兵的人再怎么差劲,撩到一个高中的学生都是分分钟的事儿。
不敢反抗他说什么也只好照做。
“史哲豪,你出来喊口号,把方阵带到跑道上。”教官对叶轩身后的大个儿招招手。
“是!”史哲豪倒是像模像样,摆了个立正的姿势,然后小跑着从对于后边饶了过去。
站在方阵前边,他有模有样的下口令:“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跑步走!一二一,一二一……”
这史哲豪跟他们教官相处的是挺好的,听他说是因为教官跟他是本家的缘故。
教官也姓史,这一带姓史的很少,而且都集中在一块儿,差不多都是老乡,而这教官虽说不是本地人,但估摸着也是姓史的见得少了,不然不会看见一个这么激动。
他第一次听说史哲豪姓史的时候那眼神就像见了宝似的。
当听史哲豪说他们那附近的几个村子都姓史的时候更是激动的差点跳起来。
那时候叶轩也在附近,清晰的记得他说了句:“我们家那块儿,就我们一家姓史的,长这么大没见过几个本家。”
也是怪可怜的,叶轩在这坨子没见过几个姓叶的,他也没觉得有啥,就是觉着这教官太作。
也没什么坏处,城里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