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被阵魔道人拽着跳下黑潭的凤汐,入潭后便直直的往下坠落,四面八方的水都朝她涌了过来,逼迫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只隐约感觉到自己被带着七弯八拐,几个呼吸间便不知身在何处了。
就在她感觉即将要窒息的时候,周遭的压力突然一松,双脚也重新站在了地上,她“哇”的一声吐出一口带着腥味的潭水,大力的咳了几声,才用小手抹了一把脸,睁开了眼来。
入眼处一片漆黑,除了自己浑身湿透之外,周遭环境都十分干燥,旁边还有水缓缓流动着的声音。
如果不是还能看见前方闪烁着许多金色的光点,凤汐几乎以为自己眼睛已失明。
“吱呀......”
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陈旧的盒子被人缓缓打开,接着有光亮慢慢升起,凤汐也渐渐看清了身旁的环境。
她所处的位置像是一个小石洞,只能容纳两三人站立,四周的石壁很光滑,似乎被人刻意打磨过。而洞口处则被一层肉眼可见的白色的光幕完全笼罩着,洞外的潭水似乎正是由于这层光幕的隔绝,尽管晃动的水波不断地冲击着光幕,却始终也无法涌进里边来。
洞口望出去便是那黑潭水,里边游动着不少寸余长的小鱼,鱼身通体透明,头部和尾部呈金黄色,随着鱼身的游动间歇性的闪耀着金色光芒。
原来,这些怪鱼就是凤汐刚才在黑暗中看见的金色光点。
凤汐回过头来,发现阵魔道人正背对着她一手举着已经打开了的方形盒子,一手在石壁上摸索着什么。
只见那盒子里边装着一颗婴儿拳头般大小晶莹剔透的圆珠,正是那圆珠散发出的莹莹光芒,才将这原本漆黑的石洞照亮的犹如白昼。
“轰隆隆......”
山洞突然有些颤抖,一处原本坚硬的石壁上忽然出现了一条细细的裂缝,随着石头磨地的声音,裂缝逐渐往两边不断扩大。
待裂缝扩大到可容一个成年人大小通过时,石壁终于停止了移动,低沉的磨石声音也消失了。
这时阵魔道人一把抓着凤汐,纵身跃了进去。
不多时,只见刚才那条裂缝又开始渐渐合拢,直至恢复到最初看到的光滑模样。
从石门处进来后,眼前的视野顿时变得十分开阔,里边的空间足足是外面石洞的十多倍大,正中的位置有一处正正方方的水池,里边流动着鲜红色的液体,水池旁胡乱地放着五六个木架子,上面摆放着一些竹简,更多的却是瓶瓶罐罐的东西。
任谁也不会想到,在人迹罕至的丛林深处,这一处小小的黑潭之下,竟是别有洞天!
凤汐正暗自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忽然感到后背被一股力道拍中,霎时她瘦瘦小小的身体便不受控制的往水池方向飞去,待她反应过来,已身处方才所看到的那方水池正中。
刚一入水,冰冷刺骨的寒意便传遍四肢百骸,凤汐打了一个冷颤,小脸瞬间苍白,她想要逃离开来,却发现双腿已经僵硬的不受自己控制。
“哈哈哈......”
阵魔道人突然仰天大笑,状若癫狂的自言自语道:
“吾这一生寻觅了几十载,走遍东荒西境,南域北墟,一人闯秘境,战灵兽,数次历经生死,终于等到了今天。”
“很快了......只要这第九十九个童子的身躯血肉化于这太阴池中,血池尽,焰花出,我便可获得永生!”
说罢,阵魔道人双手抚上似乎比之前更苍老了几分的右脸,而他的右手,此刻已像老树皮般粗糙皲裂,血管突起,手背上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豆大的黑色斑点。
凤汐从阵魔道人的言语中已大致听出,他竟丧心病狂的用小孩子的血肉饲养“焰花”,只为了是延长自己的寿命!
凤汐此时意识有些模糊,她用力的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知道在已经丧失了理智的阵魔道人面前,她的求饶和示弱都没有任何用处,于是强自镇定的说道:
“我听人说,灵师修行到了一定等级,也能延长生命......”
“哈哈......”
阵魔道人闻言再次大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流了出来,他眼睛猩红的直直望着凤汐,像是透过凤汐看见了什么别的东西。
“若灵修一途曾给过我半点突破六阶的希望,我又怎会众叛亲离,甚至变成如今半人半鬼的模样!”
许久之后,阵魔道人才语带悲愤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随后又有些颓然地靠着石壁蹲坐了下来。
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众星捧月时的风光,跟现在藏在隐蔽阴冷石洞里不敢露面的落魄比起来,可当真是云泥之别。
本来他正常的衰老下去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他在这些年里尝试了很多方式,不管是正道还是邪术,只要对延长生命有帮助的,他都一一尝试过,直至后来体内药性相冲,他便成了此般模样。
凤汐此时已经安静了下来,倒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她已被冻的连开口都困难了,僵硬的四肢开始传来细细麻麻的针刺感,池里的血水显得有些兴奋,明明仍旧冒着寒气,一个接一个的气泡却从池底不断上变大上升,不到一瞬又“嘭”的一声炸了开来,像极了开水即将沸腾的样子。
阵魔道人见状,连忙起身在一旁的架子上一通翻找,从中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小心翼翼的将里边的绿色液体倒了一半在池水中,另一半一滴不剩的仰头喝了下去,随后眼神异常兴奋盯着池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