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放心,我不会对大哥怎么样的。”钟雨的语气和缓,像是一个极乖巧极听话的孩子,然而他眼中的目光却渗出一层令人不寒而栗的薄光,“其实大哥是个很好的生意人,只是被新开的绸缎庄给设计了,才会害您气晕的,来,再喝一口......对了,妈还不知道那家绸缎庄的名字吧。叫,云......婳......绸缎庄。”钟母突然身体一僵,抓着钟雨的胳膊,“你!你......你......”钟雨握住钟母的手,将它硬生生的从自己的胳膊上搬下来,“您怎么了?很难受是吗?这种感觉您应该不陌生吧,因为当年你也是这样把我牢牢抓着您的手硬生生的搬开的。是不是觉得有种遭到报应的感觉啊。我没有你那么绝情,我换的药不会拖你太久,很快就会过去的......大妈。”
“你......你......”钟白氏凄笑着,眼中的光渐渐的暗淡,“你明明是像水一样温和的孩子,如今怎么会这般冰冷......”钟雨放下手里的空药碗,一点一点靠近已经一脸苍白的钟白氏,“冰,水为之,而寒于水,这样没什么不对。”钟雨慢慢贴近她的耳边,“您知道离家的那一天我为什么抱着您不肯走吗?不是因为舍不得,而是我想听着您的心跳想象一下它是什么形状的......您的心,是刀尖的形状,冰一样的寒冷。我变成如今的样子,都是大妈用心良苦的结果。”
“雷儿......”钟白氏挣扎着,将手伸向半空,眼中的泪水同额头上流下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无力的呼唤钟雷。钟雨冷眼打量着钟白氏苦苦挣扎的样子,蹲下身,擦去她额头上的汗珠,“我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没这么细心的照顾过,可是您到底还是心疼大哥啊。大妈真的可以安心的去了,因为钟家的家业在我手上一定会更加兴旺的,大哥在做生意方面还真的比不过我,因为,我在日本就是学习怎么做生意的,大哥不是也觉得我该学习商科吗?抱歉啊大妈,没听您的话学习教育,我可不想只当个穷酸的教书先生。老李每次写信跟您汇报我的近况都是我们事先套好的。大妈,您的表情不用这么痛苦的,我下的毒虽然会让你去的快却没那么烈......”
“二少爷,我送热水来了。”阿凤突然端着热水进来,看到钟白氏躺在床上全身颤抖,便放下水冲到床前,“太太,您怎么了!”“阿凤,快去叫大家都过来!我妈快不行了!”钟雨上前迅速接过阿凤手中的水盆,焦急的嘱托。“知道了!”阿凤顾不上多想,匆匆忙忙的冲了出去。
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钟雨跟钟白氏两个人,钟雨似笑非笑的看着已经放弃挣扎重回平静的钟白氏,“只要在阿凤面前拆穿我,她或许能帮你。大妈自己放弃了一次机会。”“毒已入腑,没那个必要了。”钟白氏的语气虽然无力,却沉稳淡定,“我们母子的缘分也就这最后的一点时间了,这是我最后能够弥补你的一点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