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草原上尽是小丫头欢快的歌声。
“粑粑,我也要你给我唱歌”。
“那爸爸给你唱首小毛驴好不好”。
“我不要听小毛驴,我要粑粑唱没听过的歌,比她们的好听”。
“爸爸就会这么几首歌啊!叶子,爸爸努力想成为你要的样子,但爸爸不是超人,难以做到事事如你意,你可能现在不明白,等你再长大一点就懂了”。
“哇”!一声大哭。为什么别人的爸爸什么都会,自己的爸爸永远比不上别人。
天生看在眼中,内心丝毫没有泛起涟漪。
中午一群人吃的是烤肉大餐,下午去了游乐园,动物园,哪儿都是妞妞的欢声笑语,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方回。吃过了晚饭,妞妞小心翼翼的拿出她的日记本,写下:粑粑,这是妞妞写给你的第十封信,婆婆说坏人下地狱,好人上天堂,天堂里有花,有草,和我们生活的地方一样漂亮。粑粑是军人,保家卫国,所以你一定在天堂。今天我、傻大个、婆婆,忘了告诉你,包子铺里新来了一位叔叔,叫不凡,长得很好看,妞妞喜欢他,因为他喜欢妞妞,还有一个司机叔叔,我们在大草原玩,傻大个给妞妞骑了大马,还教妞妞唱了一首新歌,《大王叫我来巡山》。粑粑,妞妞唱给你听哦,可好听了。粑粑,妞妞想你,我把信折成小船,船上写上天堂,沿着大河向下流,你要是收到,记得给妞妞回信。我知道粑粑是个大忙人,妞妞其实也就是有点想粑粑,你要是忙就不用回了,妞妞在包子铺很开心,妞妞喜欢这里。
小丫头总归是个小孩,没过多久,留着哈喇子蜷缩在床的一角,甜甜睡去。
他的傻大个悄悄进门,替她盖上薄被。
秋了,夜晚天色微凉!
忘川市人民医院。
是市内为数不多的一家三甲医院,医者着白衣,圣洁尔凛然,时至今日,在物欲横流的社会,不得不低头,医院,银行,趋向商业化,走向市场,以盈利为目的。
医院大楼高耸,装修豪华。天生、不凡进入大厅,看世间百态,有富人气定闲神,于医院中谈笑风生;有穷人紧皱眉头,摇头兴叹;也有投机倒把者,贩卖专家号。人世间的悲与情在这体现的淋漓尽致。
走过大厅,穿过住院部,经过急诊室,历经重症监护区,这儿的人有一半被自愿下了判决书,或许此时无恙,下一秒谁也无法预测未来。是穷是富,终究无法逃脱命运,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黄土一杯,与草木为伴。
该来的始终会来,老者,男,享年六十四,肺癌,晚期。家有一男一女,生前富贵,拥千万家产,他决定将资产的百分之六十回报社会,百分之三十留给儿子,另外的百分之十给出嫁的女儿。律师念完遗嘱继承,之前哭的稀里哗啦的女儿眼泪即收,为自己据理力争。儿子当然不乐意百分之六十拱手送人,两兄妹为此大吵,后来又达成协议,明目张胆的贿赂律师。
“老人尸骨未寒,这对兄妹还真够现实”。不凡感慨,穷人有穷人的幸福,比如他父母,即便骂的再凶,多不见待他,每次他伸手要钱,他们总没有拒绝。就说这富人吧,人情味都建立在了金钱上。
“他并没有死”。天生冷冷的一句。
不凡一愣,“您是说老人”?
“但大线已至,或许临死前能听到子女的这番交谈”。天生的神情依然变化不大。
“人世间的悲凉,师父,您妙手回春,能救救他吗”?
“生老病死乃凡人必经之路,他的生死又与我何干”?他这颗冰冷的心尚未融化,或者说他们本无缘,天生不认为他值得自己出手。
一路上,不凡还在生闷气,明明可以救死扶伤,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他却冷眼看世界,漠视生命。天生根本不在乎,不凡与他眼中不过是比陌生人亲近了一点的路人甲,你悲与欢我何曾放在心中。
王雨落今年七岁,曾经是个标志的小丫头,一家三口幸福美满,于一年前查出白血病,如天塌地陷,这个家再也好不起来了,为了治病,卖了刚买不久的车子,父母积攒一辈子为小两口买的婚房也没了,目前医院没有彻底治愈白血病的方案,只能通过化疗、透析维持生命,本来一头乌黑的头发理成了小光头,红扑扑的脸蛋越来越苍白。
年轻的父亲强忍悲伤继续工作,妈妈辞去了工作在医院陪护,因为病情的加重,雨落经常处在昏迷与半昏迷之中。
妈妈背着女儿抹眼泪,女儿强撑笑容说雨落不难过。
雨落又进入了昏迷,妈妈紧急按下电铃,医生匆匆而来,又静静而去,他无能为力,孩子只是时间的问题。
妈妈嚎啕大哭,哭尽了委屈,
“师父,救救她”!不凡的声音中多了几分恳求。
天生反问:“我为什么救”?
“那是一条生命,她还是个孩子”。
“又如何,你知道医院中躺着多少孩子,这世间每天又有多少孩子死去”?
“如果里面躺着的是妞妞,你是否还会无情”?
“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她和妞妞一样可爱,师父,您就不能破例”?
天生不言,空气中氧似乎凝固,让人呼吸困难。过了好一会,天生开口,“你既然悲天怜人,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我取你十年寿命,换她安康”。
他将决定权交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