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了……嗯!能能!那船就在江边的,小的不知道是谁家的。那坟茔是小的用双手埋下的,很小,小的记得在几棵弯柳树树下,那柳树偶是垂柳,保证能找到!”
“那好!带着他去找!”
衙役们带着阿旺来到江北岸,按照他指点的特点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坟茔,真的在几棵垂柳树下。
可是挖开来一看,什么也没有!没有尸体也没有骨骸,有两件衣裳还都是男人的。
“大胆阿旺!原本你替主子抛尸,你犯的只是小罪,如此有意期瞒官府,你可就是大罪了哦!还不快点从头招来?”
阿旺叩头如捣蒜,只好说出了实情,他接到少主人的任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丫鬟的尸体运到了江边,见有船停着,便心花怒放地觉得自己挺走运的,江边有船还没有人,用用再放回去,人不知鬼不觉。
没想到的是,船是大小几个连在一起的,他是无论如何也弄不开绳索,人家都是用铜锁在船舱里锁着的。
这下完了,怎么办?看到今夜风浪挺大,江水很急,他便自作聪明、也自欺欺人地把丫鬟的尸体扔进了江里。这才有被人在十里外的江湾里发现捞上来送到县衙,后来充当了柳氏尸体的巧事发生。
“那阿旺,老爷我问你,那个小坟茔,你何以能编造得那么清楚的呢?”
“小的小的……小的怕小少爷问起我,我特意在第二天早上去江北岸看了一趟,认识了那个弯柳树的小新坟茔。我们这儿有个风俗,凡是落水淹死找不到尸体的人,家人就会埋两件那个人的衣服,在江边筑个小坟茔来祭奠。小的可是不知道那个小坟茔里是男人的衣裳!”
“呵呵呵……正是这不止一个两个的巧合才造成这个案件的冤屈!董知县,柳氏的亲生父亲为何要做伪证,你还想知道吗?”
“已无意义!已无意义!下官羞愧难当啊……”
“老爷我判你个庸官懒官不为过吧?”
“这……不为过!不为过!”
“惩罚你之前再让你看看老爷我代你审那个悬案!”
将所有涉案人等分别予以惩罚后,古风想到了那十个杀手,那里面有韩汉,那么,古风就此推测韩汉的父亲,那个老百户应该也是个西厂特务。
其实从各种迹象上显示,大明老皇上设下的这锦衣卫、东厂、西厂都已经过气了,就是当前的天顺帝借完了西厂阉党的力量,也已经开始了放弃行动。宫中的太监们好像也消停多了,不往地方上跑那么欢了。像阮锦这样的老大人还变得可敬可爱了呢!似乎也逐渐多了起来。
古风不再多去想这些皇家的特务之事了,坐在县衙的后花园里品着香茗翻看着“许大黑替弟弟报仇的案子”的案宗。
许大黑、许小黑兄弟俩都是这里的鱼贩子,有自己的船,倒腾黄鱼到江外,生活不富也不穷,过得去。
突然有一天,许大黑来县衙告状,说他弟弟许小黑被一个镇子上的许二和万石头两人害死了。状纸上写得清楚,小黑与许二、万石头三人都是今年在册应该服兵役的人,三人坐在同一艘新兵船上,傍晚喝酒时发生了口诀,进而大打出手,结果许二和万石头合伙把小黑打昏了,当时以为死了,便推进了江里,当然后来就真被淹死了。
董知县接了状纸,便带着仵作去验尸,尸体身上、脸上都有殴打的伤,腹内还有大量的江水,这完全符合许大黑状告的小黑是被殴打致昏迷后推入江中淹死的情况。
于是,董知县去查看了兵役册,拘来许二和万石头二人进行查问,二人都说他们去服兵役时,与许小黑根本就不在一个船上,也从没有喝酒打架之事,打昏小黑后推到了江里,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不说他们既是朋友又是同乡根本不会打架,就是真打架,那些押送的士卒与军官也不会不管的。
“所以董知县就无法审理了,拘押了许二和万石头二人后也无法评判,二人抵四不招供,致使此案成了悬案,是吗?”
“是!大人!”董知县弱弱地说,目光尚有些游离,他此时虽不敢再怀疑古风的能力,但仍抱有“你也审断不清”的念头。
古风是有信心断明此案的,便笑着对董知县说:“说起来董知县能进学中举,实属不笨啊!可是,以老爷我来,你是长期傲慢造成的不谙世故、不明事理了。要破此案还是先找人!”
“找人?所有涉案人员都在,找谁?”
“呵呵呵……上一个案子是求证活着的,这一个案子则是去求证死者……”
“那……那尸体就是许小黑……三个熟识他的人都作了证……”
“董知县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那柳氏的亲生父亲还做伪证的事呢?难道这三个人不能做伪证吗?或者他们就看着像许小黑,也许死者长得与许小黑就是很相像呢?这世上巧合的事情多了去了……呵呵呵……”
“咋求证?大人……”董知县嘴唇有点哆嗦了,哆嗦着说话时牵动两边脸颊也一动一动的,让人看着挺滑稽的。
古风派王召、马憨、张龙、赵虎随董知县带着捕快去查原来的运兵船、押送军官并打听询问码头上的船家,有没有新兵喝酒打架淹死人的事情发生。
“哪有的事?新兵都坐在船上,有老兵和军官押送着,怎么可能喝酒打架?”当时的押送军官之一李炳说道。
王召接着问:“那有没有投水潜逃的?或者落水淹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