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后,紧闭的办公室门终于打开,霍青松满脸笑容送夏倾出来,给他递一张住院单。
“阿辰,带她办理住院手续吧。”
穆锦辰低头,看向夏倾。
夏倾眼神澄亮,“我想住院一晚。”
“好。”
只要她开口,什么都好。
办理住院手续,夏倾给酒吧打了电话。酒吧因为祈九被打的事,今晚也没准备营业的,所以很痛快答应她的请假了。
穆锦辰想去外面超市给她买住院的日用品,夏倾按住了他。
她拉开被子,像那晚他邀请她一般,拍拍旁边的空位。
“阿辰,陪我躺一会。”
vip单人间安静,此刻房门紧闭,空调的风清凉,他们盖着被子安静地躺着,看着天花板,各自怀揣着心事。
夏倾扭头去看他,“阿辰,我给你说个故事好不好?”
穆锦辰隐约察觉到她要说的,是跟当年分手有关的,不自觉捏紧了被子,神经紧绷起来。“好。”
“我很小的时候,家里算是有些资产的。妈妈家里有一家公司,经营得还不错,我小时候住在市区中心地带的同华小区,有过很幸福的童年。”
同华小区……
穆锦辰的目光放柔。他记得这个小区,因为,就是在那里,他遇见了她。
“但是后来,公司资金运转出了问题,有一家大公司利用公司的资金运转短缺趁虚而入,提出收购方案。刚开始,我妈妈家里并不同意,没想到,一个月之后,产品线出现大批量质量问题,买家集体退货,供应商蜂拥着讨要债务。”
夏倾嘴唇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继续说:“之后,公司无奈地同意了收购方案,本来以为能够至少保住一部分资产,万万没想到,收购方一纸状书告上法庭,我们家宣告破产,收购方拿着合同,零元收购,彻底将公司吞并。”
穆锦辰越听,心中就越是不安。他似乎已经慢慢联想到了某些不好的事情。
“为着这件事,我爸妈离婚了,我被法庭判给我爸爸,半年后,我住不起同华小区了,被迫搬到民住房。我妈妈为了我多次跟我爸纠缠,终于能让我爸保证给我提供最好的教学资源,她自己却消失不见了。”
她语气淡淡的,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故事。穆锦辰一阵心疼,去握她的手。
难怪当年他找不到她,原来她搬走是因为家里破产了。
夏倾说到这里,忽然对他笑了笑:“可是在大二那年,我终于知道当初利用商界最阴暗手段将我家弄得破产,最后实现零元收购的人,到底是谁了。”
穆锦辰的手一僵。“倾倾……”
“他旗下的公司太多,当年收购方又是子公司的子公司,我根本没发觉。直到后来有一天,我听他打电话侃侃而谈,谈起当年那段零元收购的风光事,我才知道,为什么我家公司会资金短缺,为什么我家产品线会无端出现大批量质量问题,为什么供应商和买方会齐齐出手,逼得我们家没了退路。”
她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因为,这一切,都是你爷爷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