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的天空泛起了白光,叽叽喳喳的鸟鸣声告诉小林峰,天刚放亮了。小林峰侧倚着古樟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整晚心有余悸般的生死磨难,让小林峰思维方式快速成长。小林峰脸上挂满了疲劳,有心无力的眼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倒下,看着那红艳的火光伴着鲜血冲天而起妖艳异常,看着行凶者龇牙咧嘴的挥舞屠刀收割生命后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一步步逼来,然而自己却总是无能为力,唯有能选择竟然是逃跑,自己真是毫无用处。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双手紧握,咬牙切齿。他想做点什么,为村子里遭受苦难的人们做点什么。
思索中的小林峰清楚的记起刘老头教自己打猎是说过的话,“猎手和猎物的区别是无论猎物如何变化多端,猎手都需要保持绝对的冷静,观察你的目标猎物,等猎物麻痹大意露出破绽时,猎手则可以利用周围的事物,以来创造来给猎物致命一击的机会或逼迫猎物进入猎人预设的陷阱内。”
想到这儿,一个大胆的企图在小林峰心头萌芽。他决心四下搜索一下,看看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工具。过了片刻,在向阳的小土坡旁,小林峰惊喜的发现了几株铁脊草。铁脊草,顾名思义,坚硬如铁,草根朝天直立,锯齿般的叶子,如车锯一般。猎人们围猎时,稍有不慎,就会被划破腿,血流不止。更有甚者,则被划断筋脉,成为废人,足见其锋利。所以小林峰处理时格外小心,用手捏住铁脊草背,以防被划伤。随后拿防身匕首慢慢的从铁脊草中部拦腰割断,这样操作下几株铁脊草叶就已尽数收入囊中了。小林峰又顺手找了些藤条和硬木枝,然后把藤条熟练的搓成数股细弹绳,并将弹绳捆在硬木棍两端,木棍中间支起小木枝,用以撑开弹绳,直至拉紧为止,才停歇下来。做完这些小林峰已是满头大汗,抹抹小脸上的汗珠,不紧不慢的嵌上铁脊草叶子,同样的十几个简易的触发装置就配置完成了。然后小林峰把随身能用到的物品一一列放在面前,仔细思索着对策的成功概率。不时双眉紧锁,很明显铁脊草能造成的杀伤,还不足以致命。除非能射中要害部位,否则余下的事情也只能用匕首解决了,这对他要运筹的事多少有点不尽人意。小林峰闭上双眼,调整着呼吸节奏,使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抛除杂念,脑海中不停过滤演绎将要发生的整个场景和细节。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反握匕首迅速在自己左臂上划出两道血痕,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到地上,灌木上,草面上,然后他扯下块麻布,裹住伤口,待到血止住之后,咬牙忍痛解开麻布挂搭在断枝上,紧接着小林峰绕道不远处横倒的灌木后,瞄了瞄方向,在灌木左边树眼中布置了个简易触发装置,然后在四周都做了布置,还放了几个套脚弹绳,小林峰这是打算广橵网多捕鱼,碰碰气运。布置完这些,小林峰便在灌木后面隐介藏形,透过树眼,注视前方动静,也随时准备调整着触发装置的角度和方位,以便一击即中。正所谓:深埋香饵钓鱼鳖是也。小林峰就这么静静等待猎物自己撞来。
不知不觉中,和煦的阳光透过林间,碎金一般洒落,沐浴深林。丛林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踩得枯叶断枝咔嚓咔嚓作响,草木稀疏,一个光膀子人影钻出茂林,嘴里还碎碎念埋怨道:“什么狗屁鬼差事,害老子整宿没睡,找到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见到,上哪儿找人头发财去啊,该死的破差事。”
而就在不远处的小林峰冷漠地注视着来人的一举一动,心里暗道:这人落单了,正是绝好的时机,决不能错失。他不由得心里紧张,手心冒汗。只见来人摸索着走到灌木前,蹲下身子,搓起小簇泥土,仔细端详,又凑鼻微嗅,自语道:“咦,有血腥味,有人来过。”
光膀子汉子却也不以为意,环顾四周,看到被压覆过的草木,自顾暗自偷偷欣喜。继续大踏步沿着血迹的方向跃去,几个腾跃后,男子驻足,他注视着挂在枝条上带血的麻布条,面露疑惑,随手摘下。就在他扯下布条的瞬间,“铮”的一声,小林峰拉动了触弦,铁脊草箭从树眼中心弹射而出,这么近的距离,显然那汉子猝不及防,脸颊刹那间割开巨大的口子,疼的那人苦不堪言,嚎叫连连。小林峰头一回做这样的事情,心里没底,但他也知道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设想如果换成自己落在他们手里,肯定是不会对自己心慈手软的。于是小林峰坚毅的做出了决定,使出浑身的力气尽力拉拽套绳,那汉子登时脚下不稳,踉跄倒地,汉子的倒地引发了更多的触发装置,几株铁脊草叶箭从各个方向笔直射来,有的扎进肉里,有的划开大片口子,鲜血飞溅。那汉子仰面躺地不住地抽搐,小林峰见机不再躲藏,战战兢兢走过去,小脸通红,双手握紧匕首,猛得扎在那汉子的肩胛上,那汉子呜咽挣扎了会儿,便晕死过去。看到这儿,小林峰不住的感到恶心和反胃,脸色发青,脚步飘虚,扑腾瘫坐在地,一阵发懵。小林峰心念道给自己鼓劲,而且此地不宜久留,得快点离开,不然追兵马上就来了。他咬牙保持镇静,撇过脸拔出匕首,在叶子上擦干血渍,小手在汉子身上摸索,搜出一套袖箭和一个瓶子。他也不管是什么,一股脑得揣进兜里,正当他准备起身离开时,突然泛起阵阵不可名状的不舒服,危机感在小林峰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