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心头一寒。县尉历来都是文人担任,鲜少有人如江南这般生猛,随手劈断水火棍,一脸的风轻云淡。那被放倒的衙役,脸已疼的有些扭曲,抽搐也未曾停下,必是用了特殊的手法。
几位行刑衙役下意识的握紧水火棍,铆足了劲儿挥了下去。瞬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个别硬气些的衙役起初还能咬牙忍耐,三五棍下去,便再也无法坚持,闷哼一声,憋着的一口气泄了,也跟着疼的叫了起来。
江南打量着那十名受罚的衙役,各个臀部已皮开肉绽,可见行刑衙役手下没有耍滑,每棍都力道十足。
余光扫过张斯的脸颊,每有闷哼声传来,他的嘴角便是一咧。见他吓成这般模样,也就没了再拿他开刀的打算。
行刑毕,江南环顾众人,“今日本官小惩大诫,望诸位好自为之,如有下次,决不轻饶!”
衙役们连连点头称是,再无刚刚的嚣张气焰。
江南手一挥,“带下去疗伤,安排人顶替他们站值。”
张斯闻言,忙抱拳领命。“把他们几个带下去疗伤,方才行刑十人顶他们班!”
说完,张斯犹豫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大人!那张宁被大人惩戒后,未捱到棍刑结束便晕了过去,大人您看……?”
江南也不废话,走到那衙役身前,手指连点,指指戳其经络穴位,最后,又一掌印在其胸口。
那衙役昏迷中仍紧锁的眉头渐渐打开,痛苦的表情也有所缓解。
张斯虽武功不精,但也知道,江南应是接触了张宁身上的禁制,忙抱拳道:“谢大人!”
江南随手一摆,转身走到暖阁内三尺法桌后坐定,扶案打量着堂下众人。
张斯偏头示意,衙役们迅速列队分立大堂两侧,自己也快速跑到暖阁边站定,昂视江南。
江南轻咳一声,“即日起,鼓响十息,所有站值衙役必须就位。
本官若不在县衙内,须如实登录击鼓鸣冤之人姓名、住址等信息,以便来日本官问询。
若再有以未纳人事为由拒不升堂者,必严惩不贷。
张斯,无论是皂班哪个衙役的过失,本官为你是问!”
张斯对江南说的这种连坐惩罚颇感无奈,但又无法反驳,只能沉声领命。
江南:“为免定罪失当,本官拟将律例再熟悉一番,若有人击鼓,就依方才所言,过几日本官再做处理。”
张斯抱拳恭声道:“谨遵大人吩咐!”
江南见威已立,规矩也定下,暂时又不能断案,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起身朝衙外走去。
众人不明所以,又无人敢问,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
五福轻拉江南衣袖,偏头示意。
江南回头,见衙役们的样子,楞了楞,想明其中原由,心中暗自好笑,随手一挥,“本官有事外出,诸位留此值守,不必远送!”说完,扭身离去。
众人见江大人真的走了,相互对视一眼,都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
出了县衙,江南、五福二人直奔鼎升元,吴六、王三等人已候在那里。
“吴六!工匠找好了吗?”江南一见面便开门见山的说道。
吴六一怔,片刻反应过来,“找好了,有十几人!”
江南:“好!吩咐人将工匠们召集起来,带到六泉湖!”
吴六偏头示意,旁边站着的一汉子点头应下,领了几人离开了。
“走!我们先去选地方,有些事一并在路上说。”江南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吴六、王三二人楞了下,忙起身追了上去。
“公子,有什么吩咐?”王三紧赶了几步,走到江南身侧,轻声问道。
江南疑惑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王三忙解释道:“我叫王三,您叫我老三就行。跟老六一样在街上乞食,公子赏口饭吃,如今也在鼎升元做事。”
听他一说,江南忽想起来,鼎升元开业的时候老六说过,有些印象,点了点头,“刘员外被灭门,有没有听说过?”
王三不作迟疑,立马答道:“听说过,有些日子了。”
消息果然灵通!江南眉头一挑,“老三,详细说说!”
王三见江南也不客套,明显没拿自己当外人,神情一振,“刘员外叫刘文,家境殷实,田地颇广,产业以米铺为主,城中少说也有十来家。
家中娶有三房姨太,育四子,丫鬟、家丁、护院等五十几人,全府共计六十七口。
十几天前,天色将暗,一群黑衣蒙面人冲入刘府,打砸抢夺,逢人便砍。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全府上下更是被灭口。
相传案发当日,一樵夫到刘府送柴,恰好被闻讯带人赶来的杨捕头碰到,便将其押回了县衙。”
说到这里,王三嗤笑一声,“那樵夫常到城中贩柴,许多人都认得,那杨捕头又岂会不识,八成是存了栽赃嫁祸的心思!”
江南眉头一皱,“这么说,杨辅平打算把那樵夫当成凶犯处置?”
吴六见二人聊的投入,也快步追了上来,闻声插了一句,“六十七口被杀,干净利落,都是一刀毙命,杀人夺财,速战速决,绝非一般人所为。
想必杨捕头也深知其中关窍,查明真相并不容易,缉拿真凶更是难上加难。
找人充顶,轻松不说,没准还能混些奖赏,他算盘打的却是不差!”
江南面色一沉,手下如此行事,自己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