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工作的特殊性,县衙内只有捕快和狱卒才可以配备制式宽刀。
江南站在监狱门口,环视四周,整个监狱被约三米多高的青砖墙包围着,普通人不借助工具想要翻过去却是不可能。
江南纵身一跃,人便已上了墙头。看来,这高墙却是难不倒武功高强之人。
立于墙上,四下打量。刚才在下面还对监狱的防卫比较满意,现在看来,还是不能太过乐观。自己脚下的墙是县衙的院墙,外面便是街市,监狱和街市之间,仅有这两尺多宽的墙相隔。囚犯趁狱卒不察,偷挖地道钻出去,应该比较容易,只要地点选择恰当,挖个几尺长的地洞就可以通到县衙外。
扭腰空中一个翻滚,在曾靖惊讶的目光中,江南人已无声落地。
“进去看看!”江南面无表情的说道。
曾靖闻言,忙笑着前面带路。
“这是新任县尉江大人。把门打开,江大人要进去查看一番。”曾靖挺着腰板沉声吩咐着。
两个狱卒忙抱拳问了声好,又迅速将门打开。
边往里面走,边听着曾靖介绍,江南才知道刚才自己多虑了。
站在墙上看到的院子的确与外面的街市只有一墙之隔,但这院子却不是囚犯放风的地方,而是狱卒的训练场地。在梁朝,囚犯可没有放风的待遇。
院内的仓库、厨房之类,江南却是没有兴趣,直奔主题——牢房——而去。
站在牢房门口,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夹杂着尿骚气扑鼻而来。
牢门是以圆木拼制而成,又以钢钉固定在墙上。
江南伸手试探的捏了捏,也不知是什么木头,很结实。
牢房建在地下,分上下两层。地下一层牢房十六间,主要关押偷盗、伤人等惩处较轻的案犯;地下二层牢房四间,关押的皆是被判死刑的囚犯。
江南、曾靖、五福三人沿着昏暗的通道下行,喊冤声、咒骂声渐渐清晰。
地下一层通道的拐角处,江南停下了脚步,曾靖、五福二人见状,也忙止住脚步。
好奇狱卒日常的工作状态,江南借着拐角墙壁的遮挡,侧耳倾听着。
“官差大哥,我都被抓来几日了,县尉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升堂问审啊?我真是冤枉的!”
“冤枉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是县尉大人说了算!而且,你的看押礼、问审礼都没交,什么时候交齐了再说吧!”
“官差大哥,我是真的没钱,能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谁来通融我?这个月牢头的孝敬还未凑齐,他会通融我吗?我跟你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尽快告诉我,我去通知,把礼凑齐。否则,我就把你和下面的死囚关在一起!”
……
江南目光扫了一眼曾靖,他讪讪的笑了笑。
江南:“看押礼、问审礼都是什么?”
曾靖轻咳了一声,“就是兄弟们从囚犯身上榨油水的名目,每个地方都有,可能叫法不同,但都差不多。”
江南:“不是把每个囚犯都单独关在一间牢房吗?”
曾靖:“怎么可能?哪有那么多牢房啊!礼凑齐的或重礼的囚犯尽量安排单独牢房,其余的就多人挤在一间,挤满为止。”
江南没有拒绝那六成孝敬,曾靖也就没了顾及,对监狱的情况也不再遮掩。
江南:“有没有人劫囚?”
曾靖:“怎么可能!谁的胆子那么大?即便有人将囚犯救出,又怎么逃的过郡守府的追捕!”
江南:“逃狱呢?”
曾靖闻言,嗤笑一声,“礼到了可以轻判,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去,谁还会冒着杀头的风险逃狱。礼若没到,哼哼……”
江南:“怎样?”
曾靖:“县尉大人就不急着问审。您看看这牢房的环境,人犯等不到问审就病死了。”
江南心中一凛,暗道幸好刚才没有明确拒绝那“孝敬”,否则绝不会听到刚才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