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面公子朝后摆摆手,护卫立即将刀送入鞘内,戒备之色不减。
江南也觉得刚才有些神经过敏了,后撤到姚占奎身旁。
小翠见状,也退了回去,一脸严肃。心想,来之前江公子可是交代过,一定要保护好老爷,不能有任何闪失。
倒是白面公子,神情自若,饶有兴致扫了一眼面前的几人。
这时候,一个人的见识高低便体现出来,只搭上一眼,白面公子已分辨出:面前众人以前面的一青一壮为主,刚才上前的姑娘是个丫鬟,另一个男人是仆人,后面四个是护卫,而且是不堪大用的那种,刚才突发状况时没有任何反应就能看出。
倒是一青一壮的搭配颇为有趣,刚才青年有护卫后者之意,而年长者对那青年又颇为尊崇,一时间有些吃不准二人的关系,目光在二人身上又扫了个遍。
最终,还是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无奈只好放弃,刷的一下展开纸扇,轻轻摇着,心中不免有些气馁。
落在众人眼中,却是另一番模样。
姚占奎见来人衣着华丽,气度不凡,旁边还有随从护卫跟着,从江南刚才的举动就可看出,几个护卫的武力不凡,不然他不会如此紧张,想必来人定是非富即贵。
身在他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会说话时注意些分寸,避免多生事端。
心思所及,立即用眼神示意江南。
此举又怎会瞒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江南,虽说看到了,可没明白什么意思。倒是被白面公子的穿着所吸引。
原本以为,姚占奎就已经算是贵不可言,今日见到这位公子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衣服什么面料不知道,靴子上的金边却是金丝,那玉带想必也是真的玉石制作而成。
再看手中的折扇,想必也非凡品。仔细一看,扇面上书四个大字,“生而无忧”。
心下不免觉得好笑,好大的口气,生下来就没有烦恼,就算当朝皇帝估计也不敢说没有烦恼。心中想着,面上不免嗤笑一声。
落在旁人眼中,却像是江南盯着人家打量半天,品头论足,还不忘笑话对方。
“大胆酸儒,竟敢对公子无理。”
见江南面带嘲笑盯着自己打量,白面公子眉头微皱,随从见状,立马上前指着江南呵斥道。
江南闻言,心中暗骂,看你两眼,又不会掉块肉,何况主人都没说什么,你这随从就吆五喝六的叫着,不怪人家骂人都说狗奴才,一点不假。
正欲上去理论,却被姚占奎拉住了袖口,见他摆脱示意,便停下脚步,重重哼了一声。
“来德,回来。”白面公子折扇一合,轻唤一声,那随从立马退了回去。
白面公子走上前来,右手执扇握拳,左手往上一搭,朗声道:“在下无忧,见过诸位。”
知道江南的气还没顺,姚占奎忙上前笑眯眯的拱手应道:“在下姚占奎,见过无忧公子。”
“适才闻听妙句,心痒难耐,特上前讨教一番,不曾想诸位反应如此剧烈,看来是在下唐突了。”白面公子又是一拱手,笑着解释道。
“无妨!无妨!我的弟弟虽有些许才情,但性子颇为冲动,让公子见笑了。”姚占奎拱手赔笑道。
“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白面公子转身看着江南,又是一拱手。
江南见那随从虽然跋扈,可是公子确是彬彬有礼,也不好总是冷着个脸,点头笑道:“在下江南。”说完,也学着一拱手。
“今日颇有些仓促,来日我来做东,请二位到明圣湖上小酌一番,讨教一下诗词歌赋,如何?”白面公子微笑着说道。
姚占奎闻言,一脸歉意的拱手道:“怕是要让无忧公子失望了。我二人乃江都人氏,今日来此采购布匹,正准备明早返还。如若公子不弃,来日到了江都,我来做东,请公子到六泉湖上听曲儿。想必公子知道,六泉湖的画舫,可是远近闻名。”说完,还不忘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白面公子也是一秒人,闻言哈哈大笑,朗声应道:“那我可就记下了,他日途经江都,定会到府上叨扰。”
姚占奎也跟着笑起来,高声道:“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白面公子说完,扭身走了。
倒是江南众人,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视线。
“大哥,你看这个无忧公子是什么人?衣着华丽,谈吐不凡,想必身份肯定不一般。”江南咂咂嘴道。
姚占奎望着无忧公子远去的背影,皱眉思索了一阵,摇头说道:“不清楚,江都和余杭像是都没听过这号人物,应该是外地来的。”
江南一听,摆摆手,道:“算了,不想他了,以后能不能见到还不知道呢!——对了,大哥,你陪我出来逛,采购布匹的事情不是要耽搁了。”
刚开始叫一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人大哥,还不是很适应,叫多了,也就习惯了,这声大哥叫的,已经比以前自然了许多。
姚占奎闻言,哈哈一笑,摇头道:“如果每次采购都等着我到了再去,岂不是要耽搁不少时间。我来之前黄振洲已经办妥,今晚修整一下,明早我们就可以回江都了。”
江南哦了一声,恍然大悟,难怪见他不慌不忙,原来已经准备妥当,自己也可以安心的游览一番,如果因为自己耽误了正事,让我情何以堪,江南暗自想着。
“这样吧,大哥,你先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让黄掌柜陪我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