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内,宁阙自顾自的找了个偏僻的座位,也不顾一侧的脏污,直接坐到板凳上,轻敲桌面。
一个瘦骨嶙峋,两撇胡子,约四十岁,背上背着一抹布,眼神有些颓废的人踱步而来,一手圆盘,左手放下一茶杯,右手端握一长壶,来了一个高山流水,茶水偏黄,声音不大不小,“客官,请问需要点什么?”
宁阙右手伸出,端住茶杯,轻呡了一口,寒气散去大半,说道:“来半斤熟牛肉,再来半斤猪蹄,最后上几个小菜。”
小二听后,顿了几息,缓缓道:“客官不喝酒?”
宁阙面上起了几分皱纹,有些僵硬,声音却没有任何变化,冷淡道:“不用,下去吧!”
小二踮着脚,在几人之间来回穿梭,身形自如,看来干这行已然有些年了。
靠左侧的桌子相对干净很多,一桌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年纪很轻,女子皮肤白皙,桌旁竖着一把带着剑,长三尺三寸,系着红色的剑橞,剑鞘华美。身侧两男子器宇轩昂,一看就不是凡夫俗子,连吃食都端庄娴雅。
屋内中央有三人围成一桌,一人身材有些臃肿,衣衫缝缝补补,头发发黄,形如枯槁,满面油光,抓起一只鸡,就往嘴里塞,满嘴是油。另一人更为奇葩,穿着一个皮革制的围裙,背部上的横肉露出,满脸络腮胡子,也在那豪饮大吃,桌下放在两板斧。剩下一人显得文质彬彬,细嚼慢咽,一身青衫,头发束结一条毛毛躁躁的短鞭。
右侧桌子上只有两人,贼眉鼠眼,看上去有些邪异,在那嘀咕来,嘀咕去,一字不漏的落在宁阙耳中。
“三哥,此次帮中派遣你我前来探听虚实,到时我可得靠你啦。”一个面黄肌瘦,单眼皮,身材矮小的中年人说着,口中的酒渍渍作响,看来有些嫌弃,另一只手端起酒壶,帮旁边那人斟满。
“嘿嘿,小事一桩,跟我混,我什么时候亏待你们了。狗日的,这天气,见了鬼,冻死我的宝贝了。”那瘦竹竿似的老者脸色阴鸷,脸上有一条刀疤,一直延伸到右耳,那耳朵下半部分,已然被刀刮掉,有些可怖。
“三哥,你那宝贝可得小心藏着,帮里那几个可是垂涎三尺。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林岗亭是否真有舍利子?”那单眼皮男子声音低了几分,下巴的酒水流淌到脖颈,被其用袖子一把抹去。
三哥一急,声音微冷,声音也低了数分,五指咚咚咚的轻敲着,愁眉不展道:“这事古怪,如今世道不古,各国波澜诡异,风起云涌。而大晋首当其冲,出了林将军这档子事,司徒家跟傅家势力暴涨,也不知那灵隐寺抽了什么风,悟字辈高僧悟明,竟然前往司徒家,要说服司徒家主,劝其放弃飞羽右军。结果横生枝节,归途中圆寂于林岗亭,留下舍利子。”
单眼皮男子也倾身而上,顺着三哥的耳垂,声音略低,“三哥,这几人不会也是为之而来吧?”
三哥不动声色,冷冷的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异常,一切井然有序,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