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快救救我的孩子…”痛哭流涕的父母,跪在地上,磕头哀求着姜行月,他展开蝙蝠翼,飞上天空,把女孩抱了下来,伴随着旁人惊异的目光,女孩和她的父母看见了他嘴里的獠牙和血红的眼睛,姜行月赶紧遮住脸,逃出了人群,恶魔折去羽翼,却化作炽天使给人们光明与温暖,女孩和她的父母跪在地上,向天祈祷道:“先生,不管你是不是人类,你都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们保佑你事事平安,福体康宁。”
树林里大雨滂沱,泥土混杂着叶子,姜行月躲到一棵树下,抱头痛哭,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也只是未到伤心处,他现在什么也没有了,曾经的奋斗化为乌有,苏可岚追了过来,从后面抱紧他:“就算失去一切,至少你还有我,再大的风雨,我们一起扛,你做不了警察局长,我也辞职,你被人唾弃,我陪你顶着骂名。”她情深意切,实已笃定了感情,姜行月把头埋进她衣服里,像温柔的软床,安全的港湾,患难见真情,现在他虎落平阳,能真心待他的也只有苏可岚了,雨还在滴滴答答的下着,但已变成润物细无声的小雨,滋润着他的心田。
天色渐晚,他们到一处雅致秀气的旅馆投宿,东篱下种着菊花,布置的挺诗情画意,苏可岚替他理好被子,电视新闻上播放着今天游乐场的经过,包括姜行月现出原形的始末,无良的媒体无孔不入,不断人肉他的身份,苏可岚赶紧拿起控制器,关掉电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苏可岚生怕影响他休息,躺在沙发上沉沉睡去,似乎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像月牙弯弯,黑暗中有只大手向她伸来...
早上,阳光透过窗棂,姜行月浑浑噩噩的醒来,他昨晚伤心过度,竟闷头睡到晌午,没看到苏可岚的身影,只有桌上的一封书信,泛黄的扉页上写道:“苏可岚在我们手上,要想再见到她,就来冥界说话,记住,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让旁人知道,并且,只许你一人过来,不得带帮手,否则,管教她身首异处,冥界将军罗睺拜上。”
这罗睺欺人太甚,姜行月嚼穿龈齿,但苏可岚性命在他手上,又能如何?只能单枪匹马的前往冥界,由于不熟悉地形,他特意请来幽都附近的向导带路,翻过重重山岭,前方大地坼裂,岩浆喷涌,幽岫含着阴云,向导止步于前,付多少报酬也不肯走,只遥指远处的盘龙建筑:“前面就是幽都了,这里上参碧落,下际幽泉,正当绝阴之地,天地初开,混沌一体,清气上升为天,世间重浊之气,则在此凝聚,是为死气之根,终年黑气磅礴,我也只能送到这里了,你多保重。”他抱拳说完,自下山去了。
这里孤峰嵽嵲,满目萧条断杈,盘踞在建筑上的龙,长着硕大的翅膀,镶满宝石的腹甲,不是祥瑞的龙,而是地狱渊龙,冥宫里鬼魅凄凄,血影重重,充斥着魂魄的哀号,有数百个口牙如剑,眼如电光的夜叉负责处决,鬼魂或拔舌耕犁,或抽肠挫斩,或置于锉斫镬汤,每天变着花样用酷刑,折磨死后,阴风一吹,又复苏醒,如此周而复始,虽万劫亦求出无期。
罗睺注视着“赏心悦目”的景象,大夸其口:“你知道地狱何在吗?”姜行月闭目不答,以视仇意,罗睺自顾自的说道:“三海之内,皆是大地狱,其数百千,各各差别,所谓大者,具有十八,此有五百,苦量无毒,次有千百,亦无量苦。”他说得不错,周匝八千余里皆是血池,外墙弥密牢固,金刚所成,纵插翅也难逃。
此情此景,让姜行月想到神曲里的描写:“我把你带出此地,前往永恒之邦,你在那里将会听到绝望的惨叫,将会看到远古的幽灵在受煎熬,你还会看到鬼魂在火中受苦。”他虽感到阴风阵阵,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狱是怎样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把苏可岚交给我。”
罗睺望着坐在白骨王座上的幽彻,他点头默许,押送苏可岚的鬼兵松开刀戟,把她推过来,姜行月着急的检查苏可岚的伤势,所幸完好无缺,幽彻棱角分明的脸,像暗夜中的孤鹰,他发出不容置喙的声音,冥界为之震颤:“姜先生,我已完璧归赵,你们两个人,就在冥界做一对亡命鸳鸯吧,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姜行月知道自己不是冥王对手,决定先答应下来,再图后计,苏可岚躲在他怀里,柔情绰约,心想:“在这冥漠之都,和他长相厮守也不错。”
黄泉路上小道萦纡,贫瘠的土地上开满红艳似火的彼岸花,和夜城十分相似,奈何桥险窄光滑,桥下虫蛇满布,波涛汹涌,走在桥面,一江的愁绪,徐徐青眸过,在桥的尽头,有座朱栏石砌的楼阁,美丽的孟婆接引着来客,用纤纤玉手调制孟婆汤,细弱游丝的喃喃道:“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然后自己落下一滴泪珠,香气立时扑鼻而来,孟婆汤以八泪为引,需得慢火煎熬,去其苦涩,留其甘芳,适才熬出一锅好汤。
孟婆玉环叮叮脆响,阵阵浓香袭人,来客无法抗拒,喝下一碗,前尘尽忘,百年修得的同船渡,千年修得的共枕眠,开始于斯,恩断于此,孟婆娥眉微颦,愁容满面,桃粉的脸上有几分暗淡,苏可岚叹道:“孟婆给多少逝者喝下孟婆汤,去不肯自己也喝一碗,了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