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他说出那句“玩玩”的时候，他想的其实并不是“若即若离”，而是放弃游戏。
算了，要不就结束吧，提前结束也就不用担惊受怕了。
不用丢失尊严，也不用再担心这么糟糕的自己会被抛弃了，早点结束……可是现在，他还是贪婪了、心软了。
是不是可以问一问啊，问一问小姑娘是不是真的喜欢他，问清楚一点……要不死心，要不……算了，死不了心的。
而且，他没那个脸去问。
他一个二十老几的男人，老是缠着一个未成年小姑娘问：你爱不爱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这样的行为，他当真做不出来。
“你要是愿意跟我一起去的话，我自然乐意带上你。”
他整理好情绪，温柔地说：“我女朋友这么漂亮，我怎么会觉得见不得人。”
他话里半带着调戏的意味儿，以及这夸赞的话很好地满足了黎瑶瑶的虚荣心，所以这姑娘立马破涕为笑。
她当真是信了沈星桥的鬼话。
一直以来，她都很相信他的话，可能是没被骗过。
她喜欢骗人，自以为很了解那些骗人的手段，所以很自信地觉得没人能骗到她，也就反而容易相信别人吧。
至少在往后的日子里，她是被沈星桥的谎话连篇给害苦了的。
一层又一层谎言，像洋葱一样裹着他的真心，只是黎瑶瑶至死，都没有剥到最里面那一层。
“老师，你真的只是在玩玩吗？”
这是过了将近十分钟以后，黎瑶瑶忽然问出来的一句话。
她随意坐在一个椅子上，手里捧着那只粉红色的糖罐子，嘴里含着一颗旺仔牛奶糖，目光追随着沈星桥忙碌的身影，面上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出了这一句耿耿于怀的话。
许是含着糖的原因，她的发音并不是太清楚，意外地有些可爱……只是沈星桥当下并没有多余的精力沉醉于她的可爱，毕竟这个问题对他不太友好。
沈星桥最后盖上收纳箱的盖子，回眸看着她，勾唇浅笑。
云淡风轻地应道：“随口一说，你当真了的话，就当我没说。”
黎瑶瑶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贱贱的，有些意外还有些恼羞不成怒……总感觉这个表面上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人民教师其实是个腹黑属性的斯文败类。
完了，人设判断错误？！
脑子里忽然蹦出来的想法，让黎瑶瑶忽然觉得后脊发凉，沈星桥这个人怎么让人毛骨悚然的？！
人设判断错误的话，那以前那些“手段”，可不得被他笑死？！
那这么久他一直在配合她的演出？
好一个看破不说破啊！
而后，沈星桥抱着大号收纳箱，和旁侧捧着大号糖罐子的黎瑶瑶，一同下了楼、出了公寓，也一同进入了公寓门口靠在银色本田车门口的蓝衣少年的视线内。
整个装载的过程中，蓝衣少年没说一句话，直到看到黎瑶瑶上了车。
坐在驾驶座的少年，透过后视镜看着后座的两人，咧开嘴角，强扯出一个假笑，问：“哥，这小妹妹住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