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打拼了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这个弟弟的秉性。
顺风顺水的话,有能游刃有余,可一旦遇到难题之后,就会变得心浮气躁。
“大哥,我觉得咱们要是再不赶紧解决这事儿的话,会夜长梦多,生出变数啊!”李四湖抓了抓头说道。
“夜长梦多?变数?”
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芽尖,李四海喝了一口,然后缓缓说道:“老二,这次居然被他区区一个毛头小子给拿捏了,我比你还愤怒,恨不得立即找几个人把他給做了!”
“但这事儿也只能想想,他还真动不得,你知道是什么缘故吗?”
“大哥,什么缘故?”在李四海面前,李四湖即便是懂也装不懂。
“咱们现在跟他楚牧峰针锋相对,他一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笔账绝对会算到咱们头上。”
“他现在可是警备厅的红人,要是出了事,引来曹云山和阎泽的震怒,咱们青花堂能扛住吗?”李四海摇了摇头。
“那咱们怎么办?”李四湖带着几分不甘。
“这事儿我已经去找过邝厅长,他会跟曹云山招呼一声,那可是楚牧峰的顶头上司,况且这次我给出的承诺,相信他楚牧峰也不会拒绝。”李四海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承诺?”
“只要他愿意放人,那从今往后,青花堂绝对不再干涉《楚报》和《青花》的竞争,另外赠送报社二台照相机作为赔礼。!”李四海淡淡说道。
“大哥,您这是要跟姓楚的那小子低头,放弃《青花》报社吗?”
“低头?放弃?”
从躺椅上站起来,李四海在小院里面走了几步,脸上带着淡然说道。
“青花报社只不过是咱们用来装点门面的产业,并不指望他赚多少钱,他章广盛会做的,咱们也能做,只要不关门就成。”
“老二,你要记住,今时不同往日,光靠打打杀杀是不行的!咱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和《楚报》去争个高下,那边的大发现才是重点。”
李四海抬手指了指道,对他而言,遇到硬茬,丢点面子无伤大雅,丢了里子才是损失惨重。
“是,大哥!”
李四湖顺着李四海指的方向看过去,顿时释然。
……
北平警备厅。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楚牧峰,想到刚刚和师兄曹云山的谈话,嘴角就不由得微微勾了起来。
虽然曹云山没有明说,但他自然也能想到是谁出面,让他来当这个说客。
既然对方已经低头,自己也没必要继续穷追猛打。当然,最主要是没有赶尽杀绝的机会。
这次的报社之争算是到此结束。
《楚报》全面获胜,可以没有顾忌地按照规划,全力以赴发展壮大。
这也算是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不过李四海倒真是个拿起的放得下的枭雄,手下出事落了面子后没有激化矛盾,居然主动选择和解,难怪能成为青花堂的掌舵者。
看来以后还得对这个青花堂留点心!
《楚报》风波到此也算是告一段落,楚牧峰继续投入到日常工作中去。
……
炎炎八月,中旬某日。
凌晨二点,北平城,大柳树鬼市。
外面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人们都陷入了沉睡。
但鬼市这边却是个例外,因为这里即将迎来最热闹的繁华。
云烟居内,瘦得皮包骨头的黄本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收起好即将拿去摆摊的东西。
正当他抬起头时,在摇曳油灯的映照下,陡然发现面前的墙壁上出现了一道鬼魅般的身影。
“谁?”黄本章心底升起一丝惊惧,双手搂住桌上的东西惊呼道。
“来讨债的人!”一个嗓哑低沉的声音随之响起。
扭头看到身后那张脸,黄本章带着满脸的惊愕之色道:“怎么是你?你来我这里做什么?你……”
噗嗤!
剩下的话都没有说完,那个黑影便陡然冲过来,举起手中的利器,狠狠扎进黄本章的胸口。
没有丝毫挣扎呼救的机会,黄本章便瞪大双眼,软软地倒在地上,充满不甘地死了。
啪!
行凶之后的黑影,直接走到墙壁面,随意挥毫几笔后,贴上一张画纸,转身从容离开。
在摇曳的灯光下,墙壁上血字显得格外惊悚。
……
咚咚!
第二天早上,楚牧峰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来得及喝口茶,裴东厂就敲门匆匆走了进来。
“科长,又有个大案了。”
“什么案子?”楚牧峰扭头问道。
“大柳树巷那边发生了一起凶杀案。”
“大柳树巷?”
楚牧峰拿起桌面上的警帽就向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整队出发!”
“是!”
作为案发现场的云烟居,此刻已经被封锁起来。
在外面有很多看热闹的居民,他们有的认识死者黄本章,有的是不认识的,但不管认不认识,全都在这里围观着窃窃私语着。
“要我说这应该就是鬼索命,你们听说了吗?墙壁上有只血蝉!”
“甭瞎掰了,血蝉就是厉鬼吗?你没看到还有四个字吗?”
“不应该啊,黄老板在咱们这一片儿那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平常见人都是面带三分笑,客客气气的,怎么会有人说出那种话来?还将他给杀了?”
“我看应该十有八九是谋财害命!”
……
楚牧峰就是在这种议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