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一听这话,连忙说道,“爹的好闺女,可是不能告诉你娘哩!爹今儿不喝了,不喝了,改日再喝!哈哈哈,还是闺女贴心哩,知道心疼阿爹!”
三妹子这才转嗔为喜,明眸闪烁,拽着老者的胳膊,娇声说道,“阿爹,你说女儿贴心,那要不,女儿不嫁了,就在家里陪着爹娘。好不好嘛,阿爹!”
老者偏头看向三妹子,宠溺地笑骂道,“三妹子呀,就你鬼机灵!不过,可不能瞎说哩,这可不是黑牛寨,是在鹰岩寨哩!麻狗有啥不好的,长得又粗又壮,一身的力气,还是鹰岩寨的当家寨主,手底下的寨民又多又凶,在咱们苗乡,就数他的实力最强。”
缓了缓,老者又补充道,“再说了,麻狗都求过我好几次了,光是聘礼都有好几箱银子,人家心意诚着哩。三妹子,你是黑牛寨最美的花骨朵,那就得嫁咱们苗疆最威武的汉子。麻狗,配得上你,不会辱没了黑牛寨最美的花骨朵。”
见自家阿爹又是这副说辞,三妹子都听腻了,根本就打不起兴致,眼睛瞟向正围着篝火跳舞的人群,心里腹诽不已。
哼,就麻狗长得那副吓人样,就算是最威武的汉子,也配不上本姑娘!不就是仗着鹰岩寨的地势险要,就到处欺负其他苗寨么,这算什么英雄好汉?真若是英雄好汉,就顶天立地,锄强扶弱,护佑苗疆,声名远播!
正遐想间,一个满脸横肉,粗短壮实,面色黑红的汉子,手里端着个酒碗,朝着老者和三妹子这桌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腰挎苗刀的武士。
“石寨主,来,我们喝一碗!来了我们鹰岩寨,就要好吃好喝!米饭,肥肉,还有好酒,尽管放开吃喝,我麻狗家多的是……”
被称为石寨主的老者,听了这番话,没吭声,脸上讪笑着,又从三妹子的面前,把酒碗拿了过来。
三妹子见状,冷着脸,给石寨主的碗里倒了小半碗酒。
见石寨主碗中只有小半碗酒,麻狗不喜,大声说道,“咱苗家汉子,哪有喝酒喝半碗的?不行,得倒满了!石寨主,这次为了三妹子的面子,我麻狗可是把常宁县城都给打了下来……”
这下,三妹子再也忍不住了,劈里啪啦就是一阵数落,“麻狗,你喝了几碗酒,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还在我爹和我面前耍起威风来了?!什么我的面子,我有叫你去打常宁了吗?再说了,打常宁难道就只有你们鹰岩寨一家,没有其他苗寨啦?”
“哼!一喝酒就耍酒疯,一开口就说大话!还是一寨之主哩!哪有你这样的,丢人!”
麻狗被这番数落,脸上挂不住,正想发火,可仰头看到三妹子那白皙俏丽的瓜子脸,咽了咽口水,竟然忘了要说啥。
半晌,麻狗吭吭哧哧说道,“那,那石寨主,咱们就这样喝也行。你老了嘛,就少喝点了。还是三妹子说得在理!”
……
秦府,书房。
秦诗欢惬意地着茶,悠然自得地翻着书,大儿子秦光磊一脸崇拜和期待地站在书桌前。
“阿爹,你就给儿子讲讲嘛!这次,杨呆子要去进剿苗疆,究竟有几成胜算?”
这不知道是第几次追问了,秦诗欢终于不胜其扰,便把书反扣在桌上,抬头瞥了一眼儿子,又端起茶盏了一口。
放下茶盏,秦诗欢叹了一口气,“磊儿,你问阿爹,阿爹该去问谁?”
秦光磊连忙续上茶水,一脸讨好地回道,“嘿嘿,这世上,就没有阿爹看不明白的事!孩儿就指望着阿爹指点迷津了!”
又抬头看了一眼儿子,秦诗欢一脸无奈,然后缓缓说道,“五成。”
“啊!这么低?怎么会怎么低?阿爹,你不会算错了吧?”
秦光磊很不满父亲的回答,想了想,又道,“阿爹,你这次真算准没有?我看阿爹你,其他的事都能算清楚,弄妥当,可一旦遇到杨呆子,大凡都是错了的!”
一听这话,秦诗欢瞬间气血上涌,眼前直冒金星,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秦诗欢慢慢把手抬起来,指向门口,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个孽子!你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