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无门,你偏偏闯进来。
赵芸儿在赌,赌那个男人心里还有自己的一点位置。
学校已经放了暑假,校园里只有稀稀落落的人。她来得很早,天色刚明晰,她就已经到了学校。门卫还是那个叔叔,他认得自己,见是她就把她放了进来。
韩东南一夜未归,赵芸儿也不担心,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打。她知道不管韩东南如何,他答应自己的事,一定就会办到。毕竟,这是他欠她的。
“赵芸儿。”
陆且扬,真是久违了。她已经想不起来,他最后一次叫自己芸儿是什么时候了。突然,有些怀念起来。
“你都记起来了?”
赵芸儿看着远处的男人,他倒是愈发英俊迷人。可惜沧海难为水,她和他回不去了。她也不急,对男人的冷淡不为所动。
她忘不了,她被他亲手送进监狱,那般冷血无情的模样。无论她怎么哭着求他,他都如同一尊木偶,无动于衷。随后,凌非周期性地折磨,成为她最不能忍受的酷刑。她现在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疯的,只是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老天不肯放过他,还是让她想起了一切。赵芸儿想,如果她告诉陆且扬他和薄冰的那个孩子是自己以他的名义流掉,他会是什么反应?
“怎么,你又打算把我弄进去。”
赵芸儿过于讽刺的笑容,看得陆且扬格外不舒服。他为了自己的私心,把赵芸儿放了出来,要是她什么都想不起来还好,可现在的赵芸儿看来,他是不可能再放着赵云人不管的。
这个女人的心思太深,留不得。
“犯了错,就该受到惩罚。”
男人义正言辞,表现得慷慨正义,弄得她赵芸儿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但陆且扬他怕是忘了,她赵芸儿做的这一切不全都是因为他吗?
“哦。”
“既然你这么无情,陆且扬我再告诉你个秘密?”
赵芸儿一步一步靠近陆且扬,在他面前停下她的脸突然亲密地贴着他的耳畔。察觉到男人本能地向后退,赵芸儿于是迅速用手缠住男人的腰。她的这一举动,成功地让陆且扬冷淡的脸染上了几分薄怒之色。
“赵芸儿。”
她还真是犯贱,学不会死心啊。陆且扬,但凡你能给我一丁点温柔,我也不会选择跟你鱼死网破。谁叫你对我那么残忍,那就怪不得我了。
赵芸儿看着正进来的记者,知道时机到了,轻声说:“陆且扬,你的那个孩子是被我打掉的。”
“对了,还是以你的名义。”
陆且扬只是知道薄冰没了他的孩子和她不能生育,但他不知道竟然是赵芸儿以他名义做的。他的阿薄,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她被他步步紧逼,回到l市,该是多么痛苦。
“你找死。”
男人不打女人,一直是他陆且扬的信条。可这个女人的恶毒,又想到他竟然被她欺骗了那么久。陆且扬不敢想,要是他认不清自己的心意,还要受这个女人纯洁的外表欺骗多久。心里对她的那一丝丝怜惜和愧疚,在此刻不复存在。
意料之中,陆且扬伸手打了赵芸儿,重重的巴掌几乎响彻云霄。赵芸儿嘴角都渗出了血,但她不以为意,依然笑着。眼波流转,让陆且扬一时看不透这个人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咔嚓。咔嚓。
媒体记者迅速蜂拥而上,将他们两个人围住。一大堆尖锐的问题,朝脸色阴沉的陆且扬陆续抛来。
“陆少,请你解释下刚才的行为?”
“赵小姐作为你的公开女友,不久前你还承诺会保护他。而对于你刚才的行为,你打算怎么解释?”
男人已是盛怒,脸色难看,赵芸儿借机对着媒体的镜头哭得梨花带雨,博得同情。人都习惯于同情弱者,再加上先入为主,从而使得媒体对陆且扬的言语攻势愈发猛烈。
趁媒体把陆且扬缠住,赵芸儿则是慢慢地退到人群外。她隔着人群,挑衅地看向陆且扬,全无之前伤心欲绝的表情。
她要的是陆且扬身败名裂,而舆论的助波是她送给他的第一份大礼。陆且扬,你就好好等着。
这群记者是韩东南找来的,自是有了他的授意。陆且扬这边的动静闹得大了,学校的保安相继赶来。见是陆且扬,为免事态过于扩大,迅速地帮他隔开了记者,陆且扬才得以离开。
是他疏忽了。
在此之前,他必须得和阿薄说清楚。
收到陌生电话发来的彩信,薄冰点开,看到的就是赵芸儿低头贴近男人,暧昧至极。换做以前,她肯定就信了。可在认清陆且扬对自己的感情后,薄冰渐渐明白她过去爱一个人的方式从一开始就错了。敏感、不自信、多疑和逃避,是造成她和陆且扬信任问题的始作俑者。
且扬,我在家等你回来。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路上陆且扬联系凌非处理好这件事的公关,便飞一般地赶回陆宅。进门的忐忑被害怕替代,他怕阿薄知道,更担心她知道后会像当初那样不辞而别。
“且扬。”
看着坐在客厅的薄冰,她面前沏好了两杯茶。她静静地与他对视,眼里纯粹,可陆且扬心更慌了。
“我泡了新茶。”
薄冰在等,等陆且扬开口。陆且扬也在等,等薄冰的反应。到底还是陆且扬先沉不住气,全盘托出。
“阿薄,我今天去见了赵芸儿。抱歉,我该告诉你,但我和她真的什么都没有。”
难得看到陆且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