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过晚,伤她彻骨。
“黎子易?”
大晚上的接到凌非电话,窝着一肚子火的黎子易睡眼惺忪,恨不得把手机捏碎。但转念一想,这是他的手机,要碎也是凌非那小犊子的。
“大半夜你这是要闹哪样。”
黎子易不悦,催促“有话快说。”
知道这人有极大的起床气,凌非懒得和他计较,他现在只想找到薄冰。
“薄冰在吗?”
“不在。”
就算在他也不会告诉凌非,他和陆少整的那些事,别以为他不知道。
“确定?”
“她今晚说有事没回来。”
凌非觉得黎子易在骗他,可又觉得这实在没必要。黎子易那家伙,藏不住话,只是比白晨多些心眼而已。
“陆少病了。”
陆且扬那个强壮得变态的人也会生病,这真乃l市第一奇事。心里这样吐槽,可黎子易的身体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安。
“真的?”
“你觉得我会闲到拿这事逗你。”
“在哪?”
凌非的车停在黎子易小区楼下,他心事重重,对于黎子易焦灼的提问,他发现自己有些难以开口。
“辰楠的…医院。”
虽说他还为陆且扬对薄冰始乱终弃的事耿耿于怀,但如果那人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我马上去。”
薄冰不知去向,黎子易去了也没用。当然,凌非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打击黎子易。
“你真的不知道薄冰在哪?”
废话。黎子易这会功夫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路过隔壁薄冰的房间,一片漆黑,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一夜未归。
“她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
“不过,你突然这么着急找她干嘛?”
“你下楼,我在你家楼下,见面说。”
黎子易出门,就看到凌非那辆银色奢华的跑车,幸好是晚上,不然一定亮瞎他的眼。
“现在可以说了。”
一进车,黎子易就发现车里气氛过于压抑,有浓重的烟味。他下意识地拉了点车窗,可一旁男人长久的沉默让他心里的不安渐渐加深。
“陆少割腕,虽然被抢救过来,但辰楠说他没了求生的yù_wàng。”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凌非从进医院就压抑到现在,他压抑得太久了,在看到黎子易的那刻,再也忍不住大吼而出。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没了求生的yù_wàng,还能是什么,不就是这个人不想活了。
什么,陆少竟然不想活了,他是不是听错了?
黎子易怔了好久,凌非一拳打在方向盘上,手上有了刺眼的伤口。他脑袋像被充了血,反应异常缓慢。在长长的无声里,他忽然没了力气,整个人靠在座椅。
“所以,你才找薄冰。”
又是这种循环的戏码,他需要时,所有人都为了他转来转去,可薄冰呢,她又做错什么,她这辈子最大的错不过就是遇到他,再爱上他而已。
“他这样有意思吗?”
“明明是他把人赶走,现在装脆弱博同情有用。”
黎子易也怒了。他早就说过让薄冰离陆且扬远点,也说过要带她远离这些人,可最后他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步沦陷,再次陷进这理还乱剪不断的纠缠里。
事情走到今天这步,他也有一定责任。
“黎子易,你别强词夺理。”
“我强词夺理,难道这不是事实?”
“陆少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他看就是装出来的。黎子易气得就要下车,他此刻濒临在暴走边缘,已经忘记了下楼前他要去看望那个男人的初衷。
“你电视剧看多了吧。”
“m的,你能正常些。”
“陆少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没有他,你当年还能活着从那群人手里出来。你摸摸良心问问,那样在垂死边缘也没有放弃生的希望的人,会这么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
“……”
凌非说的是事实,可他心里还是有着怨恨,为薄冰不值。
“我也不清楚,但我猜陆少一定是得了一种他也无能为力的病,他不想让我们知道。”
“不然,他那么在意薄冰,怎么舍得推开她?”
凌非吼出来的话,让黎子易一时哑口无言。他在计较什么,他不是一直站在薄冰身后,看着她幸福就好。
他是从什么时候斤斤计较起来,黎子易思绪散乱,拼命地想起很多事。或许,他对薄冰的感觉是在江边那次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了吧。
“附近有个云渡酒吧,我想她应该在那。”
凌非默默开车,照着黎子易指的方向开过去。越过一片种满槐树的街道,他们在云渡停下。
安静轻松的音乐透过微敞的门缝,顺着夜里的匀匀风声,就这样不经意地传进他俩的耳朵里。
黎子易走在前,凌非跟在他身后。
之前的争吵,在冷静下来后,两人除了保持沉默,也不知道该如何缓解这尴尬的氛围,索性就这样吧。
这深夜
还是一个人
寂寞难安
还是一个人
可知
为何是你
又可知
为何我就放不下你
我一个人
一个人夜夜难安,只是为想你
想你
……
薄冰迷蒙的眼,藏着泪意。她一直落在酒杯的目光,渐渐被舞台上驻场的歌手吸引了过去。
年轻的面庞,为何布满了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