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煜诚一夜没回家,半夜宋鸿雁醒了,想起来一直没听到动静,便轻轻打开他的房门,看了一眼,里边虽然黑着,但是窗帘没拉,透过淡淡星光能看出来被褥枕头都放的好好的。可见他儿子根本就没回来。
她儿子从小被她管的严,走的再早,也知道临走前把被褥叠好,不会像某些单身汉那样,早上走的时候被褥就往床上一堆就不管了,等到下班了,刨个坑就能睡了。
她都习惯了,只是明天要过节,也不回来,更没个信,这让她有点不痛快,骂了一句臭小子,然后回去继续睡。
小姑子左静云那边刚出院不久,身子还有点虚,宋鸿雁看他那边老婆婆身体也不大好,嘴还太碎。她便放弃了出去玩两天的计划,打算十月一去左静云家里过,有什么活就帮帮忙。
上午十点多钟,她已经来到左静云家里一个多小时了,正跟小姑子两个在摘菜,准备中午做饭的。
趁着左静云老婆婆暂时还没来,方便他们两个聊天的时候,左静云问道:“诚子来不来?我不是让你跟他说一声吗?他那边怎么说的?”
“他来不来我也不知道,我也没见着他,也没有个信,谁知道他在哪潇洒呢?”
左静云听得出大嫂一肚子怨气,笑着说道:“听听,我都听得出一股酸味来,你平时不会就这么跟诚子说话吧。他店里事多,忙点正常的,别生气了。等他娶了媳妇兴许能好点。”
“静云,咱们家诚子,我觉得吧,他脑袋里好像缺了一块。”
左静云听宋鸿雁这么说,笑得直呼肚子疼,问道:“你是不是亲妈啊?有这么说你自己儿子的吗?要不是诚子跟我大哥长得像,我该以为他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呢?”
纪正坤本来在旁边玩汽车,听到他妈妈的话,马上拿着小汽车过来:“妈妈,你说谁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啊?不会是我吧?”说道后边有点委屈了。
左静云马上把他搂过去哄:“怎么会呢,小坤是妈妈的心肝。”
纪正坤这才高兴了,可是心里却在想,那他们刚才说的是谁,前边他也没注意听,就停了半截,所以没弄明白。
左静云见儿子这么一打岔,宋鸿雁便没往下说,她还想听呢,便把儿子哄到一边去玩,让宋鸿雁继续说下去。
“缺哪儿了,你倒是说呀。”
“我也不说缺哪儿了,我就跟你说个事你就知道了。我记得诚子上高中的时候,就有女同学经常跟他借书借笔记啊,还有的在他病了请假的时候来看他,这样的事光我知道的就好几件,他也不开窍啊你说。后来开店以后也这样,有朋友家的女孩来做客,他也没反应,要说高中没想通还行,可这都奔三了还没动静,你说他是不是脑子缺点啥?”
左静云听了,笑了一气,然后安慰她大嫂:“你呀,也不用太担心了,他可能是没遇到中意的吧。男人在这方面到了时候都是无师自通的。”
“也许吧?”宋鸿雁想象不出来她儿子开窍会是什么样。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便小声跟左静云说道:“我跟你说个事,这事你听听就算了,也别跟别人说了。”
他们俩声音越小,就显得越神秘,都忙着聊天,也没太注意安静玩车的小男孩。
“我保证不跟别人说,你快说吧,别吊我胃口嘛。”
“我听诚子他爸说过,说他爷以前其实给他订过娃娃亲,其实吧,那时候诚子才两三岁,跟他做亲的女孩还没生出来呢,有没有那女孩都不知道?”
左静云有些晕,表示不明白,这算啥亲事啊?
看她摇头,宋鸿雁说道:“诚子他爷那时候不是有个好朋友姓罗吗?姓罗的有一儿一女,也都挺大了,俩人一块喝酒,喝到兴头上,就说老罗家要是能生个女孩,跟诚子岁数合适,不如就做个亲家好了,当场还给了信物呢。”
左静云没想到这年头还能有这样的事,便说道:“那事能做数吗?现在都找不着人,有没有那姑娘都不知道呢?对了,我爸给的信物是啥?”
“是个镜子,可不是咱们常见的那种用塑料包着的小圆镜啊,是铜镜,诚子他爸说,那镜子要是保养不好现在有可能都生锈了,可惜镜子背上有螺钿花鸟,很漂亮的。我在诚子店里看着过类似的呢。”
“哦,原来是这样。可是这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哪找人去啊?就算找着了,你知道对方长什么样?万一俩人看不上那还不如不说。”
左静云正跟大嫂说话,觉得纪正坤过来了,站在他们俩中间,看看宋鸿雁,又看看他妈妈。
宋鸿雁便拉了他的小手:“静云,你看你这孩子,咱们说的话他能听懂多少呢?在长大点说话是不是得注意点了?”
“是啊,以后得注意点,这小子最会学话了。”
“妈妈,刚才我听你们说镜子,背面还有花鸟的是吧?那种花鸟是不是用贝壳镶的啊,在灯下边晃啊晃的,还有光泽,可好看了。”
左静云奇道:“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在你大哥店里看着的?”她家里并没有铜镜,所以她才这么猜想。
纪正坤点点头,然后又把头摇的想拨浪鼓似的。
“你这孩子,到底是还是不是啊?”左静云知道儿子能听懂他的话。
“大哥店里有,我没仔细看。叶子姐姐那里也有,还给我玩了呢。”
叶子姐姐?谁呀?姑嫂俩对望了几下,然后又问了问纪正坤,才知道他说的是左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