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只知道她是个音乐教师,是个已婚的女人,独自一人来岛城创办音乐培训班。她始终不肯告诉我她的名字,她说:“名字不重要,叫我老师就行了。”我懂得她的意思。她不告诉我名字,是为了彼此的遗忘。是的,她比我清醒——我们注定不能成为彼此的主角,我们只是彼此的过客。人生啊,我们有多少过往只能存放在心里的某个角落,不可翻出,最后与我们的身体一同衰老、腐败,化为灰烬。
翌年的四月,老师告诉我不能再找她了。
我追问为什么,她有些难过地说先生也上岛了,来接她回去。
那个黄昏,一辆小车开进了园子,一个高大的男人走进了老师的房间。
我和邹健躲在窗前,看着老师与那个男人提着行李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老师摇下窗玻璃向我们这边张望。
“你的——女神——走了。”邹健一脸幸灾乐祸。
我坐在窗前,黯然神伤,流下了献给爱情的第一行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