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见过礼。皇子、公主纷纷向董祭酒行礼,用长揖代替跪拜。一礼过后,便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凤千澜身后的顾熠城一双黑眸盯着前方端坐的女子。身姿窈窕,乌发披散,散发着淡淡的桃花香气。如画的眉眼染上一层暖意,她站在门外时,他就知道她来了。那微微的桃花香气,随风来到了鼻尖,香甜微醺,让他沉醉。他想好好抱抱她,告诉她……他想她了。
此时的十岁之后的事迹。南唐顾王府世子,十岁战场厮杀,军功赫赫。十三岁挂帅为将,奉旨征讨鲜卑,定兰城,扫西域,护一方百姓,深受百姓爱戴。
兰城一战还经常被太师作为经典案例教导西华众皇子,她身为君凌风的护卫自然也旁听过。
太师三言两语便讲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夜晚,顾熠城在危机四伏中是如何用兵,如何布局。那时她也只是感叹一句顾熠城行兵如神便翻过了。
现下那传奇中的人就坐在她身后,她突然觉得当年生死攸关的一战,他真的很不容易。
几月前,他还率兵结束了柔然之乱。柔然之乱,凤千澜眼神黯淡,她的大哥就死于那一役。
凤千澜走神之时,董祭酒正讲解《孙子算经》,摇着头,走来走去“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皇子公主们都低下了头,生怕被点名回答问题。那个扎着花苞头的小女孩也收起了方才的自豪,小脑袋低低的。
李婧柔直接转过头,假装没听见,胸膛心乱跳。世子好不容易来一次上书房,她不想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丢了脸。
董祭酒见无人回答,这《孙子算经》是比较难上的一门课,于是鼓励道“若是谁回答得上这个问题,今天的课就免了。”
即使奖励诱人,还是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众人噤若寒蝉。偶尔有风吹书页的声音响起。轻薄的帘子随风飘扬,墙上的《烟雨图》静静挂着,溪云初起让心底多了一丝凉爽。
见无人动作,董祭酒无奈的摇摇头,撸着胡须,待看到走神的?你能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吗?”不好好听讲,还走神,枉皇上特许她来上书房念书!
凤千澜回神,有些呆愣“唔?”
众人哄堂大笑,李婧柔尤为得意,她就喜欢看凤千澜出丑。转眼看向旁边的顾熠城,双眼直了。
只见顾熠城用手肘杵着下颚,宽大的衣袖安静的躺在桌案上,长若流水的发丝被风吹起。另一只手拿着沾了墨汁的毛笔。淡淡一笑,宛如神明,惊心动魄。
李婧柔眼直了,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世子,世子,笑起来真好看。她的心怦怦乱跳,撞得她心房微微疼痛。
这厢李婧柔犯花痴,那厢董祭酒横眉怒目,手中拿着闪闪发亮的戒尺“凤小姐,这是课堂。请小姐严肃对待!”
众人幸灾乐祸,猜想凤千澜定要被夫子罚了。第一天就给夫子留下不好的印象,以后……哼哼,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凤千澜不顾众人的取笑,径自舒展了颈部,又睨了睨横眉怒目的董祭酒。认真的看着董祭酒,桃色的唇微启,语调缓慢邪魅,“十二,三十二。”
语毕潇洒起身,天青色的袖子在空中划过,洒脱在风尘。凤千澜旁若无人的走过董祭酒身边,一步步出了大殿。唔,正合她意。她一个现代人还真没有兴趣听一个老头讲什么鸡兔同笼。闲闲跨过了坎,轻飘飘的瞥了顾熠城所在的方向,正正对上一双如画的眼,然后出了大殿。
满殿寂静,皇子公主不解这凤千澜怎么这么大胆,竟敢公然离开学堂?
董祭酒愣在原地,脸上略微尴尬,心下震惊,这凤千澜不是痴傻十年吗?怎么一开口就说出了答案,还完全正确!难道是晚慧?现在他或许有些明白皇上准的原因了。此女不凡!
堂下寂静,顾熠城对凤千澜的行为哭笑不得,见她出了大殿,只得起身收拾她留下的摊子,淡淡道“董祭酒,在下还有要事,便先行一步了。”
董祭酒顺着顾熠城给的台阶而下“世子请便。”
随后顾熠城也出了大殿,引得堂中少女失望连连。盼着世子再来。董祭酒拿着书“咳咳咳,好了,我们上课,上课。”大殿中,一个像花苞似的物体正悄悄向东面那扇窗户移动。
顾熠城已出了殿门,众人只好将目光收回,重新移到书本上,开始枯燥乏味的学习。
这边凤千澜出了殿门,就直直向前走,打算到正门口等顾熠城,她有事想问他。
微风吹得树叶莎莎作响,阳光穿过稀稀疏疏的叶儿,在地上留下一片斑驳。时值春天,炎阳似火,发出炙人的热度。凤千澜顺着来时的路向前。
炎日之下,一**岁的孩童,小手挡在头顶,依旧挡不住烈日炎炎,硕大的汗珠自稚嫩的脸庞流下。他黑发高束,脸蛋白白胖胖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抬头幽怨的看了看头顶的烈日。一身黄色宫装,腰间缠着一枚玉,那是皇子的象征。
小孩见有人向自己走来,大眼忽闪的厉害。朝凤千澜喊道“你也被夫子罚站的!“
凤千澜好笑的看着这个不知哪个宫里的小皇子,道“好像不是。”
小孩一听凤千澜的话,嘟起了嘴唇,喃喃道“夫子太偏心了。为什么只罚我一个人?”如果董祭酒在定会被气得跳起,十一皇子,您天天迟到,您说老夫为什么罚你!
,笑出了声,音若银铃般悦耳。“你叫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