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宫的露台上,天后正在和自己的女儿洛基谈话。
她们说了很多,包括洛基自身最大的秘密,包括虚无之地的旅程,包括洛基在那里做出的错事,包括托尔等等。
自洛基长大之后,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敞开心扉的聊过了。
所有父母都在期待着儿女成长,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生活,对他们的未来充满期待,但成长的麻烦不只是孩子们的,也有一部分来自于父母的焦虑。
最坏的问题就在这里,只有孩子长大之后,父母才会真正理解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孩子们不再需要他们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失落与别离的情绪。
一种有自豪和痛苦交织的情绪。
要学会放手的不只是孩子,还有父母们。
“我要走了。”
在夕阳的照拂下,洛基抱着自己的母亲,她拍打着母亲的后背,她看到了天后已经有花白的长发。
曾经温婉的母亲也已经不再年轻,就如奥丁也提前步入了人生的暮年,时光对于人类并不友善,对于阿斯加德人也一样。
“我要走了,母亲,我要离开这里,离开家乡,离开你,离开奥丁,离开托尔的阴影。”
洛基轻声说:
“我被那阴影笼罩了太久了,它已经成为了我的心病,我曾试图反抗过,很多次,但每一次我都会输的很惨,也许你说的是对的。”
“我幼稚的挑衅,对于总想着无条件保护我的托尔而言只是一种来自弟弟的玩笑,在他从不理会这种挑衅的时候,我就已经输了。”
恶作剧之神眼中有回忆的光芒,还有些许憎恨,与释然。
她说:
“托尔有我从未有过的东西,他总能用最笨的方法,打败我精心设计的阴谋,这不是因为我太笨,这只是因为...他用爱对付我,而我能还给他,只有恶意。”
“恶意又怎么能敌得过爱呢?”
洛基发出了一声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讽刺的笑,她说:
“我又怎么能打败一个从不会对我产生恨意的人?哪怕我一次一次的试图伤害他,就像是小时候玩的蛇把戏,托尔难道真的不知道那条蛇是我变得吗?”
“不,他知道,他比我们想象都聪明,他只是在用他的方式配合我,想和我玩那永远玩不腻的游戏。”
“你知道最糟糕的是什么吗?妈妈。”
洛基将头埋在天后肩膀上,她说:
“最糟糕的是,我竟然也沉浸在那愚蠢的把戏里,一次又一次的陪他玩。”
“他就是有那种能力,能化解我内心一次又一次涌出的恶。”
“我该成为一个邪神的,我内心里有原始黑暗的一面,来自我未曾知晓的血脉,但在他的影响下,我却成为了恶作剧之神...”
“真是讽刺。”
天后倾听着女儿的自述。
在刚才洛基展现出霜巨人的血统时,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失去自己的女儿了。
但现在,她却没有了那种担心。
她轻拍着洛基的后背,她说:
“这证明了你内心也有善良的一部分,洛基,它促使你变成了更好的人,比你想象的更好,这也证明了你和托尔的羁绊要比你想象的更深刻。”
“别走,就留在这里。”
天后深吸了一口气,她看着宫殿中沉睡的神王,她的丈夫。
她对洛基说:
“如果你想成为国王,如果你真的想要接过那沉重的责任,我会帮你。”
“不。”
洛基放开了母亲,她后退了一步,擦了擦眼睛,她说:
“我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母亲,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路,这一次的至尊法师争夺战就是个很好的机会,我不想把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阿斯加德。”
她说:
“我也想去看看更多的风景,我是一个别扭的人,我追逐着混沌的人生,我也想和托尔一样,去看到我人生中的更多种可能。”
“我不会再浪费时间,去和托尔玩一场我永远不会赢的游戏了。”
“这世界上有那么多有趣的故事,我为什么不能参与其中呢?我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是时候启程开启新的人生了。”
她也回头看着宫殿中沉睡的奥丁,她眼中有更复杂的光芒在跃动。
她说:
“至于王位,就留在那里吧。”
“如果我玩腻了,我还会回来的,如果托尔能坐上王位更好,我也很期待,我下一次和我哥哥的再遇,但愿那时候,他会做好和我再开另一场的准备。”
天后看着自己的女儿。
她站在露台的边缘,任由风吹动她黑色的长发,那漂亮的脸上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已经无法再继续劝说了。
就如看着真正长大,即将远行于人生中的儿女,父母能做的,也只有给予最后的祝福。
“那你要去哪呢?”
天后问到:
“你旅行的第一站,难道现在不该为你即将参与的至尊法师争夺战做好准备吗?在我心里,你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主动认输的人,洛基。”
“我当然不会认输。”
洛基咧开一个笑容,对自己的母亲说:
“我要去群星,去寻找可以让我赢得那场竞赛的力量,渡鸦不是说了嘛,如果人人都有底牌,那么我也得有。”
“我要去南银河,寻找萨诺斯,搞到他手里那颗心灵之石。”
洛基眨了眨眼睛,她拨动在风中乱舞的长发,她舔了舔嘴唇,轻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