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楼下苗老三粗野的喊声,高春贺不禁心虚。看这样子外头有野男人的不是赵慧彤。
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覆水难收,让她怎么把说出去的话再收回来?
赵大国刚才冷静了一下想了不少,刚才高春贺把话都说到家了,他要是再不同意退婚像是自己女儿巴着蒋家一样。
蒋家压根从骨子里就瞧不起赵家,自己女儿嫁过去未必会幸福。
打定了主意他稳稳的开口:“亲家母,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我也想过了,既然说两个孩子命格不合适,那咱就不强求,这过日子还得是看年轻人的,勉强在一起将就怕他俩以后的日子也过不好!但要说延期我不同意,孩子们都大了,婚姻的事情耽误不起,我看就按照您的意思来,这桩婚事不做数了,您看我说的对吧!”
高春贺刚还在琢磨怎么把话收回来,没想到赵大国直接把事儿说死了,好好一桩美事儿被自己弄得这么尴尬。
她倒是对赵慧彤没什么好感,但儿子对她情有独钟,这事儿要是黄了(完了)不是在儿子面前落下个埋怨?
严格说起来薛晓敏不检点跟赵家没多大的关系,赵慧彤没错,就这样被退了婚,外人嘴里不得说他蒋家的闲话?
她琢磨着怎么开口把话拉回来,正要张口时却被楼下苗老三的喇叭声再次打断。
【薛晓敏,媳妇!你出来跟我见一面吧!】
赵慧彤见事情已经不言而喻冲苗文丽说道:“楼下的可是你堂兄,你不出去跟你堂兄打个照面?”
苗文丽脸色难看到只差吐血了,胸中一口闷气上不去下不来。
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不体面的兄弟,不给自己长脸不说,只知道给自己找麻烦。
赵慧彤见苗文丽不说话,淡淡道:“那你要是不出去,我下去帮你解决?”
说罢拿起床底下的痰盂冲到楼下。
她几步走到苗老三面前迎面将痰盂里的污秽泼了他一脸。
苗老三是个有个子没脑子的家伙,胸无点墨又很是莽撞。
听老话儿说好女怕缠郎,想着自己死缠烂打纠缠薛晓敏一阵子,两人没准就好上了。
他不顾脸面的纠缠到医院来就是因为在做这个白日梦。
此时他拿着喇叭冲楼上表白,没想到迎头被人泼了一脸的尿。
眉毛一厉,堆满横肉的脸上写满凶狠,再仔细一看泼他的人正是她那只可远观不可乱动的未来小姨子,胸中的怒气竟也收敛几分。
“赵慧彤,你是不是有病!”他呵斥一句气得肥肉乱颤,却只敢吼叫不敢动手。
“要不是看在你跟晓敏是一家人,我今天非拿这痰盂给你泼回去不可!”苗老三气势汹汹。
“苗老三,我泼你是想让你清醒点!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你这是扰民知道吗?你再来医院丢我赵家的人,我下一定泼你个更实惠的!”
赵慧彤也没怕他,让他这样叫唤下去丢了父亲的脸面不说,时间久了薛晓敏的事儿还不得闹的人尽皆知。
苗老三气得直拍大腿:“赵慧彤你够狠啊你,你就这么对你未来姐夫!”
“我呸,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混蛋!有你来医院闹的本事,你把晓敏娶家去啊?”赵慧彤说。
“我娶,我肯定娶!”苗老三气得咬牙切齿,举起手中的喇叭又冲楼上喊道:“薛晓敏你给我听着,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死人,我要跟你过日子,过两天,我就下聘,我娶你!”
苗老三喊罢,似是扬眉吐气了一般甩了喇叭转身就走。
赵慧彤瞧着苗老三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眼睛里带着不屑。
赵大国病房里的人将赵慧彤和苗老三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蒋彬担心赵慧彤会有危险,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这一幕。
高春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尴尬到不知道说什么,紧盯着儿子的脸色不敢说话。
苗文丽更是灰头土脸,有这样一个愚蠢的堂兄,没算计成赵慧彤不说,反倒把自己家的名声搭进去了。
赵大国缓了缓开口道:“我赵家的这点事儿不想让外人知道你们也都知道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亲家我就不送你了!”
“别啊亲家!”高春贺忙凑过去,语气热络了很多,连对赵大国的称呼都变了:“我还有两句话要说!”
赵大国迎视过去:“你说!”
高春贺讪讪的开口:“本来我是很担心孩子的命格,但我后来又想啊,算命这种事儿不能尽信!您刚才说的对,孩子们都大了耽误不起,您就当我刚才是胡说,就当没听见,婚礼的事儿咱们该怎么办还怎么办!成吗?”
高春贺高兴的说着,回头看了儿子一眼,却见儿子脸上冷冰冰的,心里一紧,再扭头去看赵大国,见赵大国脸上也显出不悦来。
“我看不合适,既然命里相冲就是不合适!说起算命来,我前两年也给慧彤看过命。算命的说我闺女性格规矩,命里犯小人,总有些犯不着的事儿让人无端揣测。我当时就想啊,既然命该如此,我们就认命,犯不上被人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
赵大国的话让高春贺脸色一僵,这是在拿话给她听的,脸上佯装的高兴瞬间消失,转而尴尬起来。
她心下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地道,缓了缓语气又说:“亲家,我看您是有点累了,您先休息,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赵大国没再多说,只应了一声就将眼睛闭上。
高春贺带着蒋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