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语,王二却问句:“这是不是我的报应。”说时望着从门口照进来的那方阳光,但目光是茫然的。
反正我这人看人就是善恶分明,王二不学好,我把他总当是坏人,不是个好男人。可是现在得知他得了胃癌,我一下又同情这个无赖之徒,觉得他真要走了,这刘丽怎么撑起那个家。
想到这里,我就问他,这事儿刘丽知道不。
他听了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还说这事儿,我和任鹏可再不能告诉任何人。说完把剩的半杯水一饮而尽。但放下水杯时,他的手又不安地转动着水杯。
任鹏想再给他接杯水,他把手罩在水杯上,摇头以示不喝了。
我说不让刘丽知道,这不太好吧!
王二叨叨了许多,说这种绝症,听了有可怜的,有望笑声的,尤其刘丽那人管不住嘴,东家说西家说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他不让说,我们也只能替他保秘了。任鹏劝他还是动手术。
他却举外乡,谁谁谁胃癌动了手术,又是化疗又是放疗,花了十几万,活了不到一年,还不是走了。
我说人家都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你才四十多岁,动了绝对就好了。任鹏也附和,是,是,是。
王二听了苦笑着说,癌症这种病,十个有九个都逃不了宿命,他认了。
我再次劝他,说他年轻,身体壮,动了手术,配合治疗,再好好休养,再活个十年八年的。
王二又是一句,不想遭那罪了,剩下的日子,想开车带老父母把本省的各市好好转转,如果病情允许,坐飞机带父母亲和刘丽去长城,去故宫,让他们也坐坐飞机。既使走了,也不遗憾。
我和任鹏听着一向高傲的王二如此消沉,互望。
见我们不语,他问我们是不是可怜他。
我和任鹏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任鹏问句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尽管说。
“我把新建的市场原价卖给你们!”他说时望我们的眼神是真诚的。
这个事情我们从没想过,现在王二主动说出来要把新健的市场卖给我们,我怎么觉得有坐享其成的味道,也大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又不见我们两口吭气,王二又改口说:“这事不难为你们,毕竟当初是你们想建市场,当村支书告诉了我这个好消息,我就挖了墙角,是我的不对。”
任鹏推说,既使我们想修建也没有那么多钱。我也附和,说我们当初只是想想,凑不到钱。
王二听了说一句:“你们两口不错,做人做事让我刮目相看,市场基本都完工了,造价大概六十万,你们没钱,给我打个欠条都行!”
王二的这一切言行,完全与以前旁若两人。任鹏说市场原价卖给我们,已经占了大便宜,怎么可以打欠条。钱我们尽快凑。
王二一下站起来,说真的谢谢我们为他解决了后顾之忧,凑钱的事不急,想好了给他打电话,把一切手续办了。
送王二出门时,他一在强调,他得病的事不能再让任何人知道。说完伸手与任鹏相握还感叹,人这一生,生死不由命,一家人幸福和睦就是财富。
望着王二的车绝尘而去,倾刻间对王二以前所有的恨一下烟消云散。转身走时,任鹏感叹真是事事难料。
“我们真的接手吗?”
“王二都求我们了,接吧!算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他病的事儿,还是告诉刘丽吧!”
“看情况吧!我今天就着手凑钱!”任鹏刚说完话。电话响了,一看是习梅的,把手机塞我手中,说一句习梅的。转身出了门。
电话一接通,习梅一接通就说:“任鹏,店我租好了,现在进货缺两万,我本跟许艳讲的,想到她已帮我不少忙,我再借,让她误解了咋办?你放心,如果运气好,一年之内,你的钱一定还你!”
但我说出我是许艳,习梅就马上向我解释,说她实在是没办法,心想给我打电话不妥,就给任鹏打了。
我向她一再解释没事儿的。说这事儿,我跟任鹏讲一声,就给她答服。
她又在电话中很真诚的强调,如果任鹏不同意,千万两人别闹不悦,她另想办法!
想到她被前夫净身出户,再带个女儿,又借住在我家,内心很脆弱。现在就是希望她振作起来,走出婚姻破裂的阴影。我说没事,等消息。
结果我给任鹏一讲,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借。”说时一脸冷冰冰的表情,不望我,接过手机装口袋里。
任鹏这态度,我怎么都没有想到,为了让他改变主意。我说:“你装的吧!”
他还是不望我,说:“我为什么要装。”依然低头忙着干活。
我拽一把他的胳膊,一副势不罢休的样子,向他强调,习梅是你前妻,是你女儿的妈妈,你不能不管。
任鹏扳开我的手,说他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他不欠习梅的。
任鹏绝绝的表情,我望着他发愣,内心总觉得,他是装给我看的。
他放下手中的箱子,抬头看到我望他:“发什么愣,今儿我可告诉你,我不是不帮她,你经常这样帮她,她啥时候自己才能振作起来!”
“可是她就因为这两万进不了货,店不能开业!”我反正觉得现在离了婚的习梅,佷可怜,再次求情。
“我已经给她五万了,她有亲戚朋友去借呀!”任鹏态度还是坚决。
我就讲习梅大姐那人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一分都不会借。去找杨浦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