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阮心如死灰地闭上眼,她怎么可能把手机给他存号码啊,就算拿出来存号码也不能啊,万一他看到自己早就存了他的号码,备注还写着“这是我老公”的话,他会怎么想?怕是直接把她当成傻子或是花痴脑残粉吧。
完了完了,要死了。
罗阮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个大傻子,网络上的粉丝追星才会叫人“老公”,她倒是有勇气,把现实的人叫老公,没想过有一天被拆穿打脸的那天吗?
可是她存的时候,压根就没想过温耐久会给她打电话,也不会被别人看到。
温耐久漫不经心地朝她走近,他的身材高大,挡住了明晃晃的太阳,有阴影落在罗阮的脸上,她抬眸看他,几乎快要哭了:“温……温……”
“嗯?”温耐久闲暇以待地看着她,想听听她会说出什么借口。
这个一点儿都不诚实的姑娘。
罗阮咬了咬牙,梗着脖子准备吼出来这句“其实你的号码我早就存了”话的时候,却看到有人急冲冲地跑过来,朝他们大声说:“温先生,我可算找到你了,李院长他们等您好久了……”
温耐久偏头看着那人,明白是什么事儿,便说:“我马上过去。”说完他看了看罗阮,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罗阮看着走远的两人,觉得自己好像又搞砸了某些事儿。
明晃晃的太阳晒得她头昏脑涨的,连心情也郁闷了,她叹了口气,回到酒店就改了备注,规规矩矩地写上“温校长”三个字。
想了又想,她还是给温耐久打了个电话,又发了条短信:温校长,我是罗阮,这是我的号码,谢谢你今天捡到了我的钱包。
发完短信,她就陷入了沉思,这样他就会明白自己早就有他的号码了吧?
当然,温耐久的心思并不通透,也不了解暗恋中的女生,所以他并不明白。当他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只是淡淡地嗤笑一声,便把手机扔一边了。
其实温耐久的性格挺幼稚别扭的,不然也不会埋怨何昕云这么多年,对蒙蒙也十分的冷淡。往矫情了说,会产生这种性格大概是因为缺爱,或许也不懂得怎么去爱。
这些年,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生,哪怕是他在英国的学妹贺芮,喜欢他、追求他、帮助他、理解他。
他也未成对她有一丁点儿的好感,朋友们都说,贺芮挺喜欢你的;老师们也说,你们俩挺合适的。
贺芮自己也这样说:温耐久,只有我适合你。她说她适合他淡漠的性子,适合他不爱人不主动的性子。
但这人与人之间啊,到底是随缘,随那点儿互相来电。
他不想拥抱贺芮,也不想亲吻她。所以还是婉拒了她,随后回了国,两人之间的联系也慢慢地淡了。
可是罗阮么,会让他产生很奇怪的感觉。一直以来,她的出现和打扰,让他的生活开始鸡飞狗跳地乱成了一团,像平淡无奇的白纸,染上了多姿多彩的颜色。
他只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让他越来越浮躁,他想远离,却也想靠近。
可是这种种的情绪,被他丢了,像扔手机那样,随意地、漫不经心地扔了。
因为,他不喜欢看不透的人。
被他看不透的罗阮,一大早起来收拾东西去参加户外课程。
今天的课程是爬山,当然不是普通的爬山,在爬山的途中,学生们还需要完成一些学习任务。要跟路人借一瓶水,一包纸巾,或是别的东西。
由老师随意指定路人,每一个学生都要完成任务,这期间有老师全程监督,他们不能求助旁人,只能靠自己的努力去借东西,让自己去成长。
这对身体健全的学生来说是没有多少难度的事,哪怕是班上最沉默寡言的小孩子,在压力下也可以完成任务。
可对于容温这些聋哑的学生来说,确是一件极其有难度的事,他们或许是听不见、不会说话、智力低下的孩子们;并且都涉世未深、甚至是从未和外人打交道的孩子。
因为他们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别人来亲近他们,他们几乎从未主动地亲近接近别人。
今儿的天气不错,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斑斑驳驳地照射进来,投在地上照成一个光斑,早上的温度不高,空气也很清晰,时不时听见鸟的鸣叫。
这山不高,有很多住在附近的居民来锻炼身体,居民们见到一行浩浩荡荡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因为经常有学校组队来这儿春游。
一行人已经走了三分之一,大概是运动得少,上山时的整齐队伍此刻已经变得稀稀拉拉。古雨一只手搭在罗阮的肩上,气喘吁吁地说:“早知道我刚才就不逞能了。”
因为爬山用不了这么多医护人员随行,所以有一部分人可以先坐缆车上去。古雨想玩儿,不肯坐缆车,这会儿累得像条狗;可罗阮天天跑步,哪里还怕这小小的爬山。
她扶着古雨,指了指前方的阴凉处:“我们去那坐一会儿吧,休息下,喝口水。”她不累,但是感觉爬得口干舌燥的。
古雨一听就有劲儿了,步子也迈大,三两步地跑过去。
她们走得快,后面还没有身影跟过去,两人的屁股挨上椅子,整个人就瘫坐在了上面,因为来的时候被力气都用光了。
喝了口水精神就回来了,两人搭着对方的肩膀,东扯西拉地聊天。
很快就有人群陆陆续续地上来,遇到熟人就打了招呼,后面的人也来上了,见一群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