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镜想了许久,什么时候睡着的她也不知道。翌日是被丫鬟小玄叫醒的,“少奶奶,该起了!”
沈镜往窗外草草一看,又把头埋进了被子,“天还没亮呢!”
小玄想着她也是没睡好,虽然心疼,但也不能由着她睡下去,低声劝道:“再有一刻钟天就亮开了,你还得去给夫人请安呢,你现在已经嫁了,可不比在家里,虽说夫人和你是亲戚,可如今身份到底不一样了。”
听着小玄嘀嘀咕咕的,沈镜哪还睡得安稳,拥着被子气恼地坐了起来。这该死的古代,大亲早的天天这么雷打不动的请安有什么意思?
待到梳洗打扮之后,天已经亮开了,沈镜在小玄的催促下急匆匆地往安平院给沈氏请安去了。
及到门外,就听到里面热热闹闹的说笑声了,沈镜深呼吸口气,进了内室。
上首坐的当然是沈氏了,四十不到的年纪,看上去很慈祥。紧挨着她坐在下首的是梁田的妻子林西月,十五六岁的年纪,打扮得光彩照人的,正含笑与沈氏讲话。紧挨着林西月坐着的是沈氏的女儿梁宜芳,还没长开的小女孩,容貌肖似沈氏,并不出众。
屋内欢快的气氛因为沈镜的到来而有片刻的停顿,沈镜只当不查,依礼给沈氏请了安,在她的示意下坐到了林西月对面。
“昨晚休息的好吗?”待沈镜坐了下来,沈氏开口问她。
“嗯,挺好的。”
对面的林西月突然嗤笑了一声,待沈镜看过去,她赶忙捂住了嘴,可眼里还满满的是笑意。沈氏若无其事地看了她一眼,也不斥责,转过头依然与沈镜说话,“休息的好怎么起这么迟呢?你看田哥儿媳妇,可是来陪我说了好一会话了,芳姐儿这么爱睡懒觉也都先你过来了。”
沈镜心里腹诽不已,又不是去偷盗,起这么早做什么?可当下她只是低头不说话,做足了一个做错事的媳妇该有的样子。
沈氏一看她这个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自己费心费力的求了哥哥把侄女嫁过来,想着今后能帮帮她,可看她这样子,不害她就是好的了。
“虽说你是新婚,可聚哥儿昨晚好像没去你院里歇,睡得应该很早才是呀!虽然田哥儿媳妇先你嫁进来,可你现在到底是长嫂了,得给弟妹做个榜样。也怪以前家里的时候你娘太宠你了,养了你这么个疲懒样子,按说你是我侄女,我也该宠着,可这到底不比出嫁前,做媳妇就得有媳妇的样子,我也是为你好!”
沈镜心里不以为然,嘴上却恭顺得很,“媳妇谨听母亲教诲。”
沈氏又说了她几句,才又与林西月她们说笑起来。没一会,梁聚的胞妹梁宜浓也来请安了,她年纪与沈镜差不多,本应该出嫁的年纪了,可现在还在家中,真应了那句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梁宜浓看起来很有个性,满脸的不情愿也不收敛,屈膝行了礼,也不等沈氏说话,便紧挨着沈镜坐下了。
沈镜低着头装小媳妇,不用看沈氏,想也知道脸色不好,对面的林西月再次嗤笑了一声。沈镜对这种刻意的嗤笑很是鄙夷,眼峰一扫,见自己这小姑子也是一副讽笑的表情,心里好笑得不行。
“我们镇阳候府是大家族,规矩最是严谨,不管是嫁进来的媳妇,还是要出嫁的闺女,都有很多双眼睛看着呢,就有人等着看笑话,你们是候府嫡媳嫡女,规矩做不好,那就是打候府的脸。”
沈氏教训人的语气很温柔,可就是这样的软刀子最是厉害不过了,沈镜不禁为自己以后的生活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