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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扈曌难说众好汉

扈三娘召开第一次会议,与大家商量救主之事。满以为自己一提出,大家会同仇敌忾,一呼百应。开始是死一样的沉默,大家不是看天棚,就是看地。

“怎么都不说话呀!同意不同意,总得有个动静啊!”扈三娘望了一圈。

“我说说吧!”扈成也不看妹妹,只盯着眼前杯子,“水泊梁山离五国城有万里之遥,只有一张乱画的草图和几句不靠谱的情报,在金人的大后方,怎么能救得了人呢?别说救人了,能不能找到五国城那鬼地方都难说。”

扈三娘万万没有想到,哥哥第一个出来泼冷水。

她特别不甘心,火一下上来了,可又不能发火,平静地说:“草图是草了点,可标识得十分清晰,五国城应该不难找到。从草图上看,活像一个布袋:东靠倭肯河,西邻牡丹江,混同江北面一截,成了袋底。只有南面敞开,成为布袋口。——沿着混同江乘船北上,一定能找到五国城的。”

扈三娘说完,大家又不说话了。

“张将军,你说说看。”扈三娘见大家不说话,只好点将,张顺的水性最好,他若不提出异议就好办了。

“这个——”张顺本是爽快人,此事关系重大,因此迟疑。

“有什么说什么,我们只是讨论。”扈三娘鼓励说。

“天下的江也好,河也好,都差不太多。混同江,我虽然没去过,总不会比黄河与长江凶险,渡船应该没有问题。”张顺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扈三娘一听十分高兴,觉得只要张顺支持就好办了。

“可是——”张顺看了一眼扈三娘,“整条混同江都被女真人把持着,他们会让我们渡江吗?我的一个徒弟曾在混同江放过木排,从他那里了解一些情况。”

“你的那位徒弟是汉人吗?”扈三娘问。

“是汉人。”张顺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装扮成放排工,顺江而下呀!——他在何处?”

“就在我们梁山上。”

“这就好办了,他可以当向导。”

“放排是有限制的,只到混同江的中游,再往下就准许了。”

“我们可以再想办法嘛。”

扈三娘想得特别轻松。张顺欲言又止。差不多大家都说了话,同意的少,反对得多。

“军师,你说一说呀!”扈三娘知道朱武的点子多,说话的分量也重,只要他支持就好办了。

朱武喝了一口茶,慢慢地说:“问题不是能不能救的问题,而是该不该救的问题。为了两个废帝,我们如此兴师动众值得吗?万里迢迢,冒那么大的风险,值得吗?恕我直言,救他们回来有什么意义呢?”

朱武就是朱武,总是从别人想不到的角度来提问题。此言一出,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最后的结论是:不管能不能救,都是不值得的。

这个问题,扈三娘早就思索过了,她知道大家早晚会提出这样的问题。扈三娘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说:

“岳飞,大家可能还不是特别熟悉,一位坚决抗金的名将,他是我们林将军的师弟。我们有幸见过一面。他送我一首词《满江红·怒发冲冠》,我给大家念一念。”

扈三娘清了清嗓子,吟诵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听完岳飞的词,大家都沉默了。都有一股气往上升腾,那是不平的气,那是压抑许久的气,那是要冲破云天的气。

“军师说到该不该救的问题,我早就想过了。从军事行动上讲,代价一定会很大的,确实不怎么该救。”扈三娘又扫了一下大家,“我想救赵氏父子,决非是出于‘私情’,而出于‘公愤’。‘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眼下,我们还没有能力,‘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可是,我们组成一个突击小分队,救出二圣还是有可能的。虽然,我们身处水泊梁山,可我们毕竟是大宋的子民。

“二圣被囚在五国城,就是我们每一位大宋人的耻辱。我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我们都是习武之人。救二圣不仅仅是请回两位皇帝回中原,最主要的是雪靖康之耻!”

扈三娘的一席话,说得一部分人热血沸腾。可另一部分人还是不为所动。

“寨主,我们刚刚大败,元气还未恢复。无论如何,我们不能义气用事。要救二圣也是岳飞他们的事,也是赵构他们的事,而不是我们的事。”朱武据理力争。

“我同意军师的意见,至少目前不该去五国城冒险,我们的家底一天比一天薄,经不起大折腾了。”扈成这一次坚决站在朱武这一边。

花荣和朱仝也赞同朱武的意见,燕青也是如此。扈三娘看了看林冲,知道他在梁山众兄弟面前是很有威望的,他的话有一定分量。

林冲低下头,不想发表意见。扈三娘不愿意点林冲的名,那样,他会很为难的。

“吕巍将军,请你谈一谈。”扈三娘将目光扫向吕巍。

“我吕巍是个粗人,既不懂政治,也不大懂军事。说白了,我就是个武人。自上山以来,深得寨主信任,很是感激。救与不救,寨主说了算。用到我吕某人,无论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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