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法炎扬扬衣袖,冷哼一声。
他仿佛什么也没做,甚至于毫无念力波动,启吟就不由自主跪下身来,向他俯首听命。
“仙家的赐福,你不能不要。”
毕法炎站在原地,轻轻扶着双手,背在身后,而启吟身上的寒霜更甚,几乎覆盖整个躯体,将他雕琢成一个冰人。
“老神仙,您这仙缘福分不是我这种小辈受用得了的,还请收回成命,放我一条生路。”
启吟四肢投地,艰难回话,他的头低得更深,隐藏起自己惊惧的神色。
“死定了。除非我动用阳隐台的黑匣,不然只能颂空明神了。”
他不断偷偷呼唤千窟红炎,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如今他心急如焚,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的手段和智慧都是毫无作用的。
特别是这厮根本不是黄铢上仙那种仙人,而是不得封号的王,而且这样的异类与人族并不融洽,自己恐怕性命都难保,又怎有计谋让他放自己一马。
唯有那方黑匣能与阳隐台的鬼魅形成联系,将之召来,哪怕是兽神也定然惊惧。
兽族与人类势不两立,哪怕成了亡魂也会优先攻击异族,而那铁钩摆明是控制行灵的亡魂神器,又赐予启吟两方黑匣之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然而此物不凡,轻易暴露出来恐怕遭人觊觎,启吟虽然不知道黑匣为何叫作铁券,但也知道灵物品阶甚多,而那个匣子至少是仙王级。
老神仙则气定神闲,慢悠悠道,“其实我万年不出关,知道的事情已经跟不上时代了,而你是启的后人,想必有些有意思的事情能让我乐呵一番。”
启吟闻言,却疑惑不解,“启姓确实家传,但我却不知道启是谁?”
毕法炎狐疑地盯着他道:“你不知道?我很好奇,启那个该死的东西,老婆都还没有就死无葬身之地,是怎么传下子嗣的?”
他叹了口气,思绪抟飞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之后才将启吟身上的冰霜收回。
而启吟发觉自己能够动弹了,连忙尴尬笑笑,对他感激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小子祖上几代都迁居得望国,故地何处,我也不清楚。至于叫做启的人,一概书籍闻所未闻。”
背着手踱步思考的毕法炎见他不似作伪,于是不再盘问,而是咕哝道:“每个名姓都不是无中生有,你若有奇异之处,肯定就是启的后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可以把我的睡海珠给你一用,到时候只要你以少年身份杀死得望国君,想必会引起更多强者对你的注视,只要所有人都知道启有后人存在,那么日月之争再起,那些沽名钓誉的老东西也不得不出来争抢肉身。”
启吟见这老头自顾自说些没头没脑的东西,甚至让他一个星门境界的十余岁少年去挑战阿修罗?可笑,凭借一个神器都算不上的睡海珠,万万不可能跃如此多阶而胜过得望君。
这时,萧铜等人也听得清楚,个个惊疑这启吟实力卑微竟然被天经仙看重,于是萧铜连忙进言道:“回禀天经仙大人,我当初率领玄武军路过得望荒原时被一道射向太阴星的光芒所吸引,而后便在光芒发出的附近地方遇到了这个启吟,或许那月芒与他有关。”
毕法炎闻言点点头,摆手示意他不必跪拜,“感应太阴?那么多半没错了,没想到启一辈子沽名钓誉,连女人手都没摸过,竟然还有后代留下。算了,以前的旧事真是说不明白……”
“你父亲是谁?”他转而问道。
启吟疑惑地看了看萧铜,不敢撒谎,却也担心启留书的境况,所以只好直说:“家父戍守得望,修为只有通地境,而年已过三十六。”
天经仙也不深究,点头道:“那你可以改称启为父亲了,除了他以外,应该只有你能够感应太阴星。既然你送上门来,想必是空明神要成就我的好事。你过来,我赐你一副睡海图。”
启吟疑惑不解,明明启姓祖宗最多是自己的远祖,何故称他为父亲?而自己生父是启留书,这不会有假。
但他还是受到毕法炎的念力指使,身体力量无辜涣散被他轻易操控,向前走了过去。
毕法炎依旧是从大氅里探出手来,欲要捉住启吟的手臂,却在触碰他手臂的那一瞬间迟疑了起来。
“你身上有个土属性念力浓郁的东西,怪不得我感应不到你的真实念力。”
毕法炎很是好奇地上下瞧着启吟,对他说道。
他虽然实力强盛,但长处不在于感知上,于是勾指弹出一粒水珠,顺着启吟肉身游走一番,引得启吟面色古怪,扭捏不已。
片刻之后,那滴水珠从启吟的胸膛衣襟处冲出,带出那个系着红绳的地灵珠。
红绳不是寻常物,而毕法炎也只是好奇,并无心拿这小辈的零碎破烂,恍然道:“地灵?竟然放出地气庇护你,而你却把他囚禁封印,倒也是好手段,能把这心高气傲的地中灵驯化得服服帖帖,俗世里活着的地灵可不多见。”
启吟尴尬一笑说,“只是碰巧撞了大运,和这地灵相依为命。”
毕法炎不予置评,默默将更多的青色念力水流从鳞片之间引出,覆上启吟身躯,打算在启吟身上烙印自己的睡海图,以求时刻把握自己这些捡来的棋子。
他捏住启吟的大手徒然一抖,瞪大眼睛盯着启吟的左眼。
片刻之后才放肆大笑,好不快活。
“我以为启的儿子已经能让大陆乱起来了,让我从中得利。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