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疑惑道:“什么?”
张宏政道:“大人请翻到最后。”
国师拉开古籍卷轴,一樽小鼎的图案跃然纸上。
鼎刻,邪神御临。
莫名地心生悸动,国师陷入沉思。
张宏政解释道:“若将九州比作神鼎,那么邪神必然就镇压在鼎足荆州!那邪神既是巫人们的信仰所在,更是荆州神鼎上的铭纹由来,一切不谋而合!大人若能将这个秘密牢牢握在手中,成仙得一莫大助力。”
留下古籍,张宏政识趣地息声出府。
国师久久不语。
九鼎各自握在九州之主手中,他虽然垂涎,但未全部见过。唯有雍州、冀州、徐州、梁州四鼎曾经目睹。
豫州鼎最是神秘,归为守陵人看管,便是神宗也无缘得见,或许会在封禅之日昙花一现,已是后话。
至于荆州鼎背后藏着什么,神州底下又镇压了什么,值得思虑。
求道早有数百年,日益逼近的大限令他焦灼。
寻仙路远,多年前他背弃青山不再隐修,转而入世掌控九州,为集神州气运加身,密谋打破神鼎,可惜聚集九鼎不易,实非朝夕可成,只得徐徐图之。
镇压于荆州的邪神让他看到了另一条路。
化作一抔黄土还是羽化飞升?成败在此一举,哪怕希望缥缈,总该去试!
身前凭空出现一副棋盘,国师执棋落子,新的阴谋正在酝酿。
必将席卷九州。
一将功成万骨枯,祸及九州有何不可?历史终归是由胜利者书写的!我若成仙,挥手万物生灭,一切牺牲都不会白费!
国师府外,马车骨碌碌离开大门口,在某处小巷里停了片刻,又缓缓地往张宏政的府邸驶去。
没多久,一辆与刚才寻不出半点差别的马车也从巷子里驶出,悄然调转方向,不知去往何处……
湖边酒肆,张宏政对影独酌,轻笑道:“进套了。”摊开掌心,捎去一缕暖风。
扶摇直上,远去千里。
白衫少年眉梢微动,端坐云中摆开未完的棋局。身侧有明月如洗,白壁当空,似那天下第一等的美玉。
只不知,少年与月谁更好看些?
……
雍州龙门,引爆了一个炸弹,红筱拧住李玉耳朵,怒骂道:“什么!你又把公子放跑了?我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他留下的吗!”
耳中嗡鸣,李玉险些聋掉,求饶道:“公子自己要走,我也留不下呀,你怪我做什么?”
红筱气得直跺脚,手上使劲,恨道:“本姑娘好不容易等着他回来一次,还没找到机会上手,你就把人给我放跑了!不怪你怪谁?”
龇牙咧嘴,耳朵扯掉下来似的疼,李玉赶忙低头道:“是是是!您说的是,怪我,怪我,您先把我耳朵松开成不成?要掉了!要掉了!”
红筱松手,觉得不解恨,又赏了他一脚。
李玉扑倒在地上,咬住衣袖泫然欲泣的模样,活像那娇滴滴的小姑娘被人凌辱了一般,委屈道:“竟然这般凶我!你为什么总要盯着公子不放?”
红筱心底阵阵恶寒,抬脚猛踹,道:“你要能有公子那么好看,我天天盯着你看!”
李玉连滚带爬逃离大厅,红筱追着撵着揍他。
吃不住痛,李玉道:“今天是满月,天上的月亮又大又圆那么好看,你看几眼就当看公子呗?指不定公子明天就回来了!哎呦,姑奶奶你放过我吧!别打了。”
红筱指着月亮道:“公子能亲近,月亮能吗?我每天忙里忙外的,还没和他好好说说话,你就把他放跑了,你说我容易吗!”
说到伤心处,蹲下去放声哭了起来。
李玉撇嘴道:“什么说说话?分明天天想着怎么才能把公子睡了,真当我瞎呀?”
红筱又气又急,还委屈,这下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李玉,拔出匕首逮着就捅,好在李玉机灵,跑得也快,才没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