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入夜,天际明月高悬,卫哑白在机要处贵客房里,看着玉盘心有所思。
狂屠刚肢解完一个滥杀无辜、恶贯满盈的唐门叛徒,累的气喘吁吁,走到客房里,喘气道:“哑巴,跟你借一杯水喝。”
卫哑白懒得理他,依旧专注心中所想之事。
“喂,哑巴,叫你呢。”
卫哑白撇过脸来,嫌弃道:“你是傻叉吗,你见过哑巴会开口说话吗?”
“你又不是哑巴。”这个狂屠似乎觉得和卫哑白斗嘴颇为有趣。
“你知道我不是哑巴,你还哑巴哑巴的叫?”卫哑白虽然打不过他,但总是想方设法的从嘴上夺回颜面。
“谁让你的名字这么难听,卫哑白,卫哑白,可不得让我听成哑巴。”
卫哑白将茶壶撂在桌上,没好气的说道:“你赶紧喝,喝完快滚,浑身血腥味,我晚上肯定做噩梦。”
狂屠见有茶喝,美滋滋地坐在卫哑白边上:“小朋友,你肯给我茶水喝,我要好好谢谢你。”
卫哑白把他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看你浑身上下没有半文钱,你拿什么谢我。”
狂屠倒了清茶,嗅了嗅,知道是他平日喝不到的好茶,喜道:“你在烦恼什么,说来我听听,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卫哑白摇头道:“得了吧你。”
狂屠不依不挠:“快说快说。”
卫哑白随口说道:“我在想十三少有没有带林珑去问诊。”
狂屠道:“哟,就是和你一起私闯唐门,半路跟十三爷跑了,给你戴绿帽的那位小妞?”
“你怎么知道——”卫哑白说道一半,反应过来他又在骂自己:“去你的,什么叫给我戴绿帽。”
狂屠怕他生气而抢走手中的茶,忙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这边是机要处,唐门中人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眼皮底下。”
卫哑白闻言连忙道:“此话当真?”
狂屠摸了摸肥硕下巴打结的须毛,得意道:“那是自然。”
卫哑白赶紧给倒了一杯茶,说:“你让我看看林珑今天的行动。”
狂屠看卫哑白的服务周到,朝贵客房外吼了一声:“帮我调今日间林珑与十三爷的行动资料来。”他朝着卫哑白竖了一个拇指:“唐门暗探,保你满意。”
不一会,一位文书模样的瘦高老头捧着一捆竹简缓缓走来,瓮声瓮气的说道:“狂屠大人,今日的资料,只记载了林珑与十三公子前往探花小筑,找寻先天的事迹。”
“可有这几人详细口白?”
“都在竹简当中。”
狂屠拍了拍卫哑白:“我不认得字,你自己看吧。”
卫哑白点头称道:“机要处这么牛,先天身边都敢布置暗探。”
瘦高的文书依旧瓮声瓮气回答:“也是大贞先天不在意此事,不然唐门暗探有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卫哑白接过竹简,将上面的字通读了一遍,看完不禁失落笑道:“好,都是好消息。”
狂屠好奇道:“那你的脸色为何如此难看。”
“林珑有救,我怎么会不高兴?”
就在这时,一名带刀守卫进来禀报:“狂屠大人,私闯唐门的女子在门口大闹,要来见卫哑白先生。”
狂屠不耐烦道:“让她滚,不滚就杀了。”
带刀守卫领命道:“是。”
“是你妈啊是,给我带进来!”卫哑白怒道。
狂屠嘿嘿一笑:“听他的,听他的,带进来吧。”
果然,林珑风风火火的进来,大声道:“臭小子,你没事吧?”
林珑看了看卫哑白没有伤,悬下的心终于放下:“太好了。”她转眼看到狂屠满手是血,气急道:“死胖子,就是你欺负卫哑白吗,我——”她挥拳就要暴打狂屠。
狂屠嘿了一声:“找死。”
卫哑白赶忙道:“这帕吉待我还不错,你就别打了。”
狂屠忙道:“别啊,小娘子,来比划两下吧。”
林珑懒得理他,跟卫哑白说:“臭小子,瑶池夫人医术一般,没办法治好我,我们快些离开唐门吧。”她的脸还肿着,巴掌印还清晰可见,此刻还不顾危险的看望自己,卫哑白心中一阵感动,差点就要将她扑入怀中。
但卫哑白只是淡淡的说:“医术一般,我看未必吧。”
林珑摇头道:“不太行,还不如胡蝶谜呢。”
卫哑白冷笑一声,将竹简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好了。”
林珑咦了一声,拿起竹简看完后,不好意思的说道:“怎么就写到上面去了?”
她强笑道:“我才不嫁给那病秧子呢,我们想办法离开吧。”她上前握住卫哑白的手臂,期望得到回应。
卫哑白一狠心,甩开她的手:“不用,我在这里自有方法过得很好,你赶紧和你的旧情郎再续前缘吧。”
林珑万没想到,她不顾一切的跑来与卫哑白相见,换来的居然是如此言语,她依旧讨好道:“别开玩笑了,我之前一直想跟你说清楚,只是你不让我说——我只是和他有一份神奇的缘分而已,你知道吗,那天戒指掉下后——”
卫哑白烦躁道:“神奇的缘分,很好啊,那就照着缘分走下去啊。你和他成亲,顺便治好自己的病症,不是两全其美,天作之合,岂不美哉,何必要特地来我面前惺惺作态,一副不想成亲的样子。是想减少内心的愧疚感吗,我实实在在的告诉你,不需要。”
林珑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水划过重伤的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