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被生生冻醒的,一阵强烈的冷意袭来,我猛地睁开眼一看,发现自己正被困在挂着小油灯的仓库里,身上湿漉漉的——眼前站着一个佝偻着背的熟悉的人影,是村长。
“张君儿,你小崽子想睡到什么时候?该起来干活了。”
这仓库我认识,是我之前看到的,村长藏尸的地方,但是现在尸体是一个都不见了,窗外的天色已经蒙蒙亮,天边泛起了模糊的鱼肚白,透过远方的平原可以隐隐看到地平线。
我看向村长,发现他身上穿着完整的服侍,那模样也是已经没有了昨夜的狰狞,恢复了原地的样子,正老神在在的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拿着一个茶碗喝着什么东西。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连忙就爬了起来,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就摸自己的胸口,当手掌触碰到胸口的时候,我感觉到脑海里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惨叫着抱住了脑袋。我感觉自己昨晚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但却无法清晰的记忆起来了。
“做了什么?呵呵……张君儿,你小崽子给我听好了,现在,你没有资格用这种语气质问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主人,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放你的狗屁!你个没人性的道德败坏的断子绝孙生儿子没pì_yǎn天打雷劈的狗东西!老子就是在鬼门关里走上一万遍也不会听你的话陪你干那缺德的事情!”
村长被我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却没有闲空去理他,我感觉自己的头疼是越来越剧烈了,这种疼痛是我以前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的。
就仿佛,在我的脑海里有着一个活物,正在一点点啃噬着我的脑髓,我能清晰的听到蚕食的声音,但是却无法反抗,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一旦动上一丝一毫,可怕的剧痛就几乎要吞噬了我的意识。
“好,你小崽子有骨气,不过……呵呵,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能和我硬气到什么时候。”
忽然,盯着我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的打滚,一脸痛不欲生的样子,村长又悠哉的靠回了太师椅上,将那茶杯轻轻放在桌子上,用鼻子哼起了小曲儿,看笑话一样戏谑的盯着我。
“妈的……你这天打雷劈的老东西,我告诉你,我现在就要把你盗尸的事情告诉整个红岗村的人,你到时候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吧你!”
强忍着脑海中的剧痛,我扶着墙壁勉强爬了起来,这头疼实在是太可怕了,浑身的痛觉神经的敏感程度就仿佛扩大的十几倍一样,冷不丁的一次刺痛,就几乎要让我痛得晕过去。但比这更加折磨人的是脑海里的蚕食声。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这声音几乎是无时无刻在响起,逼得人精神都要崩溃了。村长盯着我扶着墙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走去,倒也不拦着,就那么噙着笑容盯着我。
而正在我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忽然门自己就开了,我一愣,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这人儿居然不是别人,是观天子!
观天子身上穿着青色的道袍,显得仙风道骨的,袍子干干净净,那沉稳的面色一看就让人安心。我几乎就像是见到了祖宗一样感动的感激涕零,一把就朝着观天子扑了上去。
“洪村长,清晨来打扰十分抱歉,但贫道想和你商量一下……咦,张君,你怎么在这里?”
村长笑呵呵的站起来,脸上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憨厚的笑着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人老了也睡不了多久,我很早就起来了,道长快进来落座吧。”
“观天子!你不要信他……呃唔!!”
我本来想要愤怒的破口大骂,当着观天子的面揭发村长的罪行,但是,我却发现几乎已经是到了嗓子眼的话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无形之中有一只手死死掐住了我的脖子一样,要命的窒息感让我吐不出一个字。
“张君你说什么?”观天子好奇的盯着我,看着我一脸痛苦的样子不禁担忧的说道:“你小子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我……”我想解释,可是再一次要命的窒息感袭来,同时脑海之中剧烈的刺痛惊雷一样炸起,我连声音都发不出来,面色苍白的瘫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