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潇潇是在顾及我的情绪,同时,她自己应该也很苦恼吧。我从来不会对潇潇隐瞒什么,她也很清楚我的经济情况,知道我基本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凑到一笔大钱。
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事情就一直拖下去啊。结婚的事儿准确来说是在去年中旬的时候开始正式提起的。
那个时候开始我和潇潇就一直在认真思考着结婚的事儿了。我和潇潇的感情基础放在那里,所有什么都好说。
唯独在存有一个只认钱的,掉进钱眼里的丈母娘在的情况下,钱就成为了最大的问题。
和潇潇完全不同,丈母娘是那种特别强势的人,所以如果我不按照她说的话把钱给准备够了,我就绝对不要想和潇潇领证。
在这种情况下,我甚至怀疑我根本就无法拒绝王二麻子给我找的私活,哪怕我知道这事儿充满危险,一个弄不好要把我自己都给玩死。
爸爸留给我的白事店也赚不了两个钱,不亏本就算不错了。事实上,现在如果不多多少少干点儿别的,我连我自己都没法儿养活。
这年头,先不说鬼怪这种东西是否真的存在,愿意在这个东西上多花钱的人是越来越少了。如果是在我爸爸他们那个年代,白事店要赚钱并不是特别困难的事儿。
“……唉,睡吧,有什么事儿醒了再说。”
我摇摇头,也是打开被子盖上,准备睡觉了。时间还早,但今天一天折腾的我也是够呛,没过多久意识就开始渐渐模糊起来,然后陷入了梦乡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渐渐苏醒,然后,我在一片模糊之中,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我只能隐约看到她的容貌——整个空间都处于一种缓缓扭曲的状态下,让人难以分辨清楚。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亲切感。她的怀里似乎抱着一个婴儿,正轻轻的摇晃着,鼻子里轻哼着歌,声音温婉动听。
而那歌声轻轻响彻在我的脑海之中,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看来又是在梦里了。”
这种感觉倒不陌生了——之前出现在那莆田系的人流医院里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
“不过……难道这一次又是预知梦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的身体也十分的模糊,这倒是和上次有些不一样。上次我记得自己的身体也好,周围的空间也好都是十分清晰的,就和现实没有什么区别。
“你要平平安安的长大……只要你能好好长大,妈妈就安心了。”
我看到女人停止了歌唱,低下头用额头轻轻抵着哭闹的孩子,语气温柔的一次又一次的反复着这句话。
而不知为何,我的心中有些生疼。至此,我似乎能明白,这个女人是谁了。
当我重新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另一天清晨。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和枕头,都已经湿了,鼻子也是堵堵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这个梦我想并不是预知梦。
在梦中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感到熟悉的女人。尽管一次也没有见过,但我依旧相信她是我的母亲。
而在梦中为什么会遇到自己从未见过的妈妈,我不知道,只能说心情挺复杂的。
其实爸爸也好,爷爷也好,对我都挺好的。只不过我想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会对自幼没有母亲感到一丝遗憾。
摇摇头,我不再去多想,准备收拾收拾吃过早饭就去看店去了。
青云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平时这里十分的清静,而我这白事店就更是如此了,极端的时候,十天半个月看不到一个人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起床洗漱,出门买点儿粥和馒头回来我准备就这昨天吃剩的小菜吃了。而就在我刚准备吃早饭的时候,一通电话也是打到了我的手机里。
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女友程潇潇。
“喂,潇潇吗?”
我咬了一口馒头,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
“嗯,小君,你现在干嘛呢?”
“吃早饭呗,什么事儿啊,这么早给我来电话。”
我也没有多想,就是问问,但是潇潇那边儿却是不吱声了。我立刻就感觉出了有些不对。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没什么,就是小君,我想问你个事儿。”
我咽下嘴里的馒头,看了一眼小桌子上的饭菜,起身到了窗边,说道:“嗯你说吧,我听着。”
“……小君,你现在手上有钱吗?”
我不禁一怔,说道:“呃,有是有,但是不多就是了……怎么,你要用到钱吗?”
“那倒不是,只是……没什么,就是问问而已。小君,你快去吃饭吧,吃完以后就去店里?”
“对,吃完就去看店。”
“最近忙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这店儿什么情况你不也清楚吗?最多了一天也就几个人来逛一逛而已,闲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