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儒得知自己也要去县城,随即向上杉英勇告了个假,要回镇公所一趟。
上杉英勇以为他是交待工作,张晓儒回来时,却提了一个包袱,沉甸甸的。
上杉英勇诧异地说:“明天就回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难得去趟县城,都不想今天就回来,可也没必要特意带行李吧?
张晓儒微笑着说:“到了县城,晚上总不能干巴巴的睡觉吧?”
他回去表面是拿钱,实则为传递消息。
陈国录在自卫团,张晓儒与他交换情报很方便。
原本张晓儒以为,田中新太郎会让宪兵队把人送下来,既然让自己去挑,那就不客气了。
上杉英勇随口问:“张桑晚上有什么消遣?”
张晓儒问:“麻将。上杉君有兴趣么?”
上杉英勇摇了摇头:“那玩意有什么好玩的?”
张晓儒问:“上杉君有什么爱好?”
上杉英勇笑吟吟地说:“到了县城,怎么能不去在水一方呢?”
他所说的“在水一方”,是县城的花楼。
张晓儒眼珠一转,马上说:“我们的牌局,也在那里。上杉君去玩,一切费用都算在我头上。”
上杉英勇高兴地说:“那怎么好意思呢?”
有人请客,总比自己掏腰包好。
张晓儒随口问:“上杉君,这次去县城,要不要从警备队借一个小队?”
此次去县城提人,除了他们之外,孟民生还带着全副武装的半个班。
上杉英勇不以为然地说:“这么多人还从警备队调人,传出去岂不是笑话?再说了,双棠县境内的游击队,还没有猖狂到如此地步吧?”
张晓儒低声问:“这次去县城,徐国臣不知道吧?”
上杉英勇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孟民生等人也不知道。”
张晓儒松了口气:“那就好。至少不用担心,会遭到游击队袭击了。”
张晓儒一行八人,坐着四辆差车到了县城,他们先去新民会,张晓儒和上杉英勇分别向常建有和秋田义雄报告。
单独向常建有汇报工作,张晓儒自然不会错过给徐国臣上眼药的机会。
张晓儒笃定地说:“科长,我敢断定,徐国臣一定是共产党!”
常建有喃喃地说:“徐国臣是共产党?”
徐国臣是他亲自挑选,用以接替陈拯民的得力干将,在特务灭共队表现优异,怎么到了三塘镇就成共产党了呢?
张晓儒缓缓地说:“科长让徐国臣到三塘镇,是看中了他的能力。可徐国臣进三塘特务队后一事无成。抓到了宋启舟,不让对方为我所用,反而搞什么和平共处。让抗日游击总队消灭八路军游击队,却与皇军遭遇,这不是借皇军之手,消灭抗日游击总队吗?这种事,只有共产党能干得出来啊。
拉拢盛贤勇,不先抓捕魏雨田,却用王双善来测试我,不是摆明要放跑魏雨田吗?我对这些抗日子分子能手软?又借我的手,除掉了王双善,真是一箭双雕。
盛贤勇原是抗日游击总队的人,却又成了双棠别动队的副队长,是不是他们在特务队搞国共合作?
还有这次,在永丰时,明明我先看上吴德宝,徐国臣用一个名额与我交换,居心叵测!果不其然,昨天晚上吴德宝就跑了。
我多次提醒,把人关到红部,哪怕关到镇公所也好啊,徐国臣坚决反对,他就是早有预谋!
科长,再不对徐国臣动手,三塘特务队危矣!我和田中新太郎等太君,也随时面临危险。
此次回去后,估计这头老狐狸,很快就要露出马脚了。”
常建有默默听着,张晓儒的话,虽有夸大成分,但基本上是事实。
徐国臣到三塘镇后,确实没干一件像样的事情。
有的时候,明明拿着一手好牌,却输得特别惨。
他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难道说,徐国臣真是共产党?
常建有问:“你们要带几个人回去?”
张晓儒说:“要让徐国臣上钩,至少得两人以上,还得有分量才行。”
常建有说:“上杉英勇不是来了么?让他去挑吧。晚上不回去吧?”
日本人参与的事,就算他是警备队大队长兼新民会调查科长,还是尽量不表态为好。
张晓儒笑着说:“难得来一趟,自然要明天才回去。”
“那好,晚上一起玩牌,黄县长念叨你好几次了。”
张晓儒说:“科长,玩牌可以,如果你赢了,我这话就当没说。如果你输了,而我恰好又赢了,你的钱我可不要啊。”
常建有笑了笑:“说得你好像一定能赢,我就非得输不可一样?如果我们两人都输了呢?”
张晓儒的意思他明白,无论输赢,都不让自己吃亏。
张晓儒笑着说:“你那份也算我的。对了,晚上就到在水一方吃饭吧?上杉英勇也会来。”
“行,我看能不能把秋田义雄叫上。”
下午,张晓儒陪着上杉英勇去了宪兵队监狱。
从永丰带回来的人,都关在这里隔离关禁、诱供刑讯。
他们要明天才回来,今天只是粗略地看一遍。
张晓儒更是看得随便,他今天主要是来记名字和相貌的。
在三塘镇时,他只是向陈国录交待了任务,当时时间很紧,没办法与李国新马上联系。
今天晚上,李国新会来县城,到时候会给张晓儒带来上级的指示。
晚上的饭局,就安排在在水一方,但有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