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瀛不容她阻止,把药丸丢进自己口中,嚼了嚼,“唔,味道不错。还有吗?”
木繁树:“……”
他这是把救命的东西当零食吃了吗?
“问你话呢,还有吗?”
“没了。”
此次离开天界,巳耳药君趁出府给流离诊治时,特意跑过来偷偷塞给她的“回命丸”。
世间只此一颗,确实没了。
“这么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多做几颗?”他竟然还怒气冲冲抱怨上了!
木繁树头一次被他气得无言以对,她下意识去掏袖袋,抱着一丝侥幸,希冀能从里面搜到一花半叶拿来救急,可是没有,能用能吃,但凡能补充体力的草药早在梵骨白山就已经被她用光了,后来是墓地幻境、天外天,她一直没有时间补充,再后来的地方被魔灵污染严重,谨慎起见也一片未采。
可现在的雪墟,真的被魔灵完全污染了吗?
木繁树忽然抬起头来,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连天瀛蹙眉:“你又想到什么了?”
木繁树:“带我去东南山。”
“东南山?你去那里干什么?”
“山里有雷霆兽的尸骨,可以入药救……”
刷。
连天瀛忽然一抬手,将插在书灵右胸口上的尖刀拔了出来,握在手中。书灵昏迷中痛哼一声,伤口顿时血喷如泉涌,木繁树反应奇快,只见她两指点在伤口一侧,另一手及时拦住要再次行凶的连天瀛,怒喝:“你疯了!他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心里明明也怀疑……”
“他是澹台狗,这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连天瀛怒吼,“你想救他,你几次三番想保全他,但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是他的****好父亲害得连天全族惨被屠戮,是他的母亲阴奉阳违阴谋诡计强占雪墟三千年,他曾经是这里的主人,而这里的主人原本是我父亲……”
“连天瀛你冷静一点!”
木繁树从来没有对他吼过,也几乎没有对任何人大声说过话,可今天她不仅骂了他,吼了他,刚才还出手打了他。
从前的她,凡事都可以好好沟通,好好解决,可现在的连天瀛真的已经完全不可理喻!
从前的他,有他自己的复仇底线,连深深参与其中的长佑一族他都可以大度的宽恕原谅,几次与天帝、钦原接触,他表面上也可以做到处事不惊,云淡风轻,凭什么一个书灵却让他如此无法释怀呢?
木繁树浑身发抖,也分不清是心痛自责,还是焦急无奈,她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一点,至少不要像前一刻那么咄咄逼人:“出身一事,谁也无法改变。你若痛恨书灵临危受命继任雪墟仙主之位,道理也说不通。”
“胡说八道!他在这个位子上冠冕堂皇坐了三千年,怎么就说不通了!你自己冷血寡情罪大恶极罪无可恕,竟然还好意思腆着脸替他解释求情,木繁树,你的脸到底还要不要了?”
“你……”
木繁树将将压下去的火气顿时又油浇一样蹿了起来,“仙主只是一顶虚衔,雪墟掌权者从来都不是书灵,也不是他的母亲,是晓……”
“大人。”
两人正四目喷火争得不可开交之际,一旁的书灵幽幽醒转过来,两只眼睛虚弱得将睁不睁,气若游丝道,“……请不要……替我狡辩了。”
狡辩?
他的用词是“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