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连天瀛!”
月下被气得牙齿打颤,一字一顿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威胁我家大人。”
啪啪啪!
连天瀛连续鼓掌三声,大加赞赏道:“就是不知你家大人若得知你为她而死,会不会痛不欲生呢?毕竟为她死的,唔,你也不是头一个了。”
月下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连声音也跟着微微颤抖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连天瀛阴森一笑,“你家妖王千方百计安排在魔界的妖精们,已经全部殉职了。”
全部……
月下的脑子嗡的一下,“……殉职?”
“妖王恐怕还不知道吧?”
连天瀛扬起嗓音对箭雨林里的松石说,“那些妖精们尽心尽力在魔界护佑木神有加,来到雪墟之后更是寸步不离,连澹台暴民都不能把手无缚鸡之力的木神怎么样,他们的确兢兢业业有待嘉奖,便在一个时辰之前,本君心怀敬佩之情使他们完成了任务的最后一步升华—除却被乱箭射死的那些,剩余的全部被砍下脑袋祭了天。妖王啊妖王,本君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有一群忠心耿耿的好下属,也有一颗对旧主忠心耿耿的心。”
松石:“你胡说!!”
“胡不胡说,你看看那里不就知道了么。”
连天瀛指向广场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那里,正有血淋淋的头颅几百颗,被整整齐齐码成四四方方的金字塔形状,森然恐怖。
“啊—”
松石的精神突然遭此重创,他长啸一声,一瞬之间怒红了眼睛,劈开重重箭幕,发了疯般向连天瀛挥剑斩去,“混账!你忘恩负义,不识好歹,辱没木神,勾结魔族,屠戮无辜,祸乱六界苍生,我松石今日替天行道诛了你!!”
“松石不要!”月下急喊。
她清明连天瀛有不治自愈的能力,倘若不得法门,贸然出手,纵然松石拼上性命也绝对伤不了他一寸。
可眼见漫天箭雨忽然停止,松石如鱼得水一般飞身而上,跃过她的上空,愤怒冲天,持剑直斩连天瀛的头首,所有动作凶猛狠辣一气呵成之时,连天瀛不躲不避,唇角的笑意却更深,更浓……
他忽然抬手握住松石斩来的剑,手掌顿时鲜血淋漓,眼光森然:“你刚刚骂得好痛快呵。”
“松石小心!”
“噗噗噗噗噗……”
月下的瞳孔骤然变大!
这一刻,有无数漆黑如墨的箭矢变戏法般重又倒映在她澄亮而呆滞的瞳仁里—是连天瀛再次下令傀儡放箭。
那些近距离的、要命的东西明显向着松石而发,而松石明明有机会弃剑闪开却最终没有,因为他一旦闪开,所有箭矢便会绕过他,全部射向月下。
箭太多,太快,他没有把握一支不漏。
顷刻间,数不胜数的箭穿过松石的身体,把他活生生射成了一只刺猬。
“松—石—”
月下瞬间泪如雨下,失声呐喊。
箭雨依旧,松石无力的松开剑柄,直线下坠,既轻,又准的掉在月下的网上,他十指如勾,双目圆睁与她面对面,拼尽余力不让自己掉下去,几欲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为什么这么傻?松石,你为什么替我挡箭?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月下涕泪滂沱,语无伦次,她仰面看他全身血喷如瀑,锐不可当的箭矢一股脑的射进他的身体里,淌下更多的血,淌不尽的血,那血带着温度离开他的身体,滴落在她的脸上,肩上,身上。
他一动不动,死了。
月下大哭,哭声撼天震地,催苍天泪下。
大雪纷飞。
“启禀二魔君,木神她……她……”
“她怎么了?”连天瀛拭着手中剑,不冷不热的问。
负责传话的傀儡见此情景竟也知道害怕,抖着牙说:“她……她不肯来!”
刷!
傀儡被当胸一剑刺穿心房,死了个通透。
“把那个女人弄上来。”
连天瀛冷冷的下达完命令,飞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