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都办好了。”福伯手里拿着四十余万两的银票说道。
“怎么不是现银?”岳昌盛见福伯手里拿着一沓银票问道。
“银号的老板说,最近西安城内兑现银的人太多,店里的没有了,要等银库送一辈子过来,可眼下兵荒马乱的,恐怕现银,不那么好运输。”福伯说道。
“嗯,却是,咱们米商别的不多,就是银票多,最近没少使唤银子!”岳昌盛还以为现银都是自己这四大米商兑的呢,当然,这里面有他们兑银子的成份在,石也有杨齐、郑泽武他们的人在暗地里操作。
“老爷!”福伯说道:“这是咱家几代人的心血,要不,咱们就此收手吧!”
“收手?”岳昌盛说道:“不可能,今天我就让宝丰好看。”
“对了,云儿呢?”岳昌盛问道。
“少爷?”福伯愣住了回道:“有两天没看见他了。”
“算了,不管他了,这小子不知道跑哪混进去了,回头我得给他说一房媳妇了,好好收收他的心了...。”说着主仆二人在几个家丁的护卫下越走越远。
四家米商几乎跑遍了西安的银号、钱庄,才兑到二十余万两现银,想用这么点银子吞下整个市场,简直是痴人说梦,后经赞转打听,才知道西安城内新近开了一家农商银行,业务极为丰富,客流量不少,很多客户都转存到他们名下。
“去兑吧!”岳昌盛这两日感觉好像瞬间苍老了许多。
“老爷,他们的贷款利率虽然低,但火耗(手续费)可不低呀。”福伯劝道。
“去吧!”岳昌盛有些魔怔的说道:“再收购最后一笔,我把宝丰米业运送大米的路线,送给了位于山阳的流寇,宝丰的粮食再也运不到西安了。”
“唉!”福伯摇了摇头,还是忠实的执行岳昌盛的命令。
翌日福伯带着几大米行的人手,合计几百人,分头出击,收购宝丰市面上的粮食。
“快!都拉走!”几大米行的伙计们毫不客气的将排队购米的百姓都赶走,然后用自己的马车,将宝丰的粮食,全部买空。
这次他们的如意算盘再次落空,杨齐收到消息后,立刻组织人手,把屯在四门外面的粮食,通过四门开始往宝丰运送,就这样,杨齐再一次吃掉了四大米商最后的一百余万两银子。
“老爷!!!”福伯回到岳府,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岳昌盛此时不用问也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因为三大米商没有跟随福伯一起回来。
“他们还有粮食?”岳昌盛平淡地问道。
“是的老爷,宝丰每次到粮,都会偷偷在城外卸掉一批,这些,就是最后的粮食!”福伯说道。
“少爷呢?”岳昌盛再次问道。
“老奴没看见少爷。”福伯说道:“已经三天了,老奴已经安排人手出去寻他去了。”
“唉!”岳昌盛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爷!”福伯说道:“咱们开仓吧!”
“也只有如此了!”岳昌盛说道。
“还请老爷定个价。”福伯见岳昌盛半天不说话,于是开口问道。
“宝丰买多少,咱们就买多少吧。”岳昌盛有气无力的说道。
“是,老奴这就去办。”福伯转身快步跑了出去。
三大米商早就快他一步,三大米行在线地面上一共有三十余家门面,现在全部开仓放粮,与宝丰保持一致,此时宝丰米业的粮价已经跌到四两银子一石,比田庄也只是高出一两银子的水平。
“怎么样?”杨齐此时正与张昌贵在西安城最高的酒楼吃饭,这个天字间,正好可以俯瞰大半个西安城,现在西安街头巷尾谈论最多的,除了城北郊区的喷淋花洒,就是宝丰米业大战四大米商的事情,传的是有鼻子有眼,不少瓦舍的说书先生还把它们变成了段子,带出去说。
“老弟的手段,哥哥我是知道的。”张昌贵从一开始接近杨齐,利用杨齐,到现在完全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一样。
“这也算是造福百姓吧!”杨齐轻飘飘的说道。
“你这造福百姓一句话,可就搬倒了四大米商,短短月余的时间内,转战的银钱,得有几百万之巨吧?”张昌贵说道。
“哎,我只是居中调度,都是底下的人在辛苦忙活。”杨齐举起手中的酒杯与张昌贵碰了一杯,一仰而尽。
“你这可有居功自傲的嫌疑呀。”张昌贵哈哈笑道。
“大人!”门外的高诚贞喊道:“布政使大人到。”
“哎呦!”杨齐赶紧起身上前迎接道:“欢迎,欢迎!”
“这是什么风?二位大人居然一起到了?”张昌贵站起身说道。
“二位大人真是好雅兴啊?”左布政使李华同说道。
“不敢!不敢!”杨齐说道:“只是与我哥哥少饮几杯。”
“二位大人请坐!”张昌贵说道。
左右布政使进得门来之后,张昌贵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身后还有一位,只是他就不认识了。
“这位是...?”张昌贵问道。
“哦,他是大盛米行的东家:岳昌盛,岳老板!”右布政使唐任重说道。
“岳老板?”张昌贵有些疑惑的说道:“二位大人不知这是何意呀?”
“张大人!”左布政使李华同说道:“快坐!岳老板跟咱们千总大人有些事情。”
“小高!”张昌贵对着门外叫道:“让伙计添几双碗筷。”
“是!”高诚贞在门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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