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张昌贵的侍卫走上前来喝道:“睁开你的狗眼!”说完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
“什么东西?”那军户显然不认识字。
“此乃五军都督府令牌!”侍卫喝道:“他是五军都督府佥事:张昌贵,张大人!这位是绥德守御千户所千户:杨齐!”
“哎呀!”那马上跪了下去说道:“参见大人!”
“哗啦!”紧跟着所有的军汉都跪了下去,大声说道:“参见大人!”
杨齐没功夫理他,快步上前说道:“这里谁负责?”
“千户大人!这里是在下负责!”说话的是西安知府衙门的一位主簿。
杨齐看了一眼他的腰牌,知道他叫崔成。
“这里还有多少粮食?”杨齐说着走到粥锅跟前,伸手拿过勺子,在粥锅里面划拉,只见偌大一口锅内,居然没有多少米粒,再舀起一勺细细查看,清汤寡水一般的米粥,这能活人吗?
“哼!”杨齐冷哼一声说道:“再去传唤郑泽武!”
“是!”
西安城内,南城大街。
“怎么样?谷掌柜?”郑泽武带着四个随从坐在主位上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第一个传唤郑泽武的军汉此时正站在米店门口,当然同样是便装。
谷掌柜,全名谷春田,在整个西安城内,有五家米店,手里还囤积着一万余石粮食,但被大盛米业挤兑的生意惨淡,若不是大灾来临之前,他屯了一些粮食,早已支持不下去了,其实他之前就出兑过米行,可在西安城内,谁敢得罪大声米行?如今有外地人肯买,他自然是乐不得的急于脱手,可事到临头,又想着多赚一些。
“我的这些家底,也盘的差不多了,一共五家门店,一万四千余石粮食,门店每家你给我五百两,粮食给你打个八折,八两银子一石。”说着谷掌柜拿出算盘在那里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边打边嘟囔道:“五五二十五,一万四千余石,算你一万四千石正数好了,你看我多大方,你赶上了,小兄弟!一共...,十一万四千五百两整!”
“这是店铺地契,这是买卖合约,他是咱们这条街道的都长,这位是里老,保人也齐全,咱们这就办手续吧?”谷春田笑眯眯的说道。
“我说谷掌柜,你是疯了吗?”郑泽武轻轻放下茶杯说道:“这年头就你那几个破店铺,还值五百两银子?让人笑掉大牙!你那点粮食,你他妈按照市价卖给我?粮食进家多少?我不知道吗?我不买你这个烫手山芋,整个西安府,何人敢买?大盛米行的人可是放话了,谁还敢买你的行当?”
郑泽武每说一句,谷掌柜后背就出一点汗,等他说完,后背已经湿透,大盛米行的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已经有好几个米行老板折在他们手里,家人去衙门告状,都被上面压了下来,听说大盛米行安排人找到苦主,要么拿银子,要么下去找老掌柜,你自己选,结果赔了一千两银子了事,一想到这里谷掌柜就背后凉飕飕冷汗直冒。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谷掌柜拿出手绢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现在外面可还是天寒地冻,他居然冒汗了,被郑泽武看在眼内。
“好!”郑泽武一拍桌子说道:“有你这句话,这个事情还可以谈,记住,我只还一次价!”
“您说!您说!”谷掌柜点头哈腰的说道。
“店铺我也不压你的价格,按照市价购买,一百两一间!粮食,按照你当时的收购价,三两银子一石,绝不让你赔本,但也甭想在老子身上赚钱!”郑泽武说道:“另外给都长二十两银子,里老十两,二位可好?”
“哎呀!多谢郑老板!”二人忙不矢的点头哈腰道谢。
谷掌柜一看大势已去,只得签字画押。
“很好!”郑泽武收好契约说道:“你们四个马上去另外四家米店张罗起来!”
“是!”四个商会的伙计答道。
“郑先生!郑先生!”突然门外气喘吁吁的跑来一个随从模样的年轻人,郑泽武认识他,他是杨齐的随身护卫之一。
“可是大人催我?”郑泽武问道。
“正是!”侍卫咽了一口口水说道。
“快!马上装粮食,能装多少装多少,随后送到城北难民营。”郑泽武说道:“我随他先走,你们抓紧!”
“遵命!”留守门店的伙计们答道。
郑泽武等人骑马就往城北奔去。
城北难民营粥厂内。
“就这点粮食了?”杨齐看着空空如也的粮仓问道。
“千户大人有所不知,这些流民从去年中旬就在此地盘桓了,这已经是最后一批粮食了!”主簿答道。
“没想到,陕西的灾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张昌贵眉头紧锁的说道:“眼下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很快就会有,但我们要给田庄争取时间!”杨齐说道。
“老高,马上把咱们的人都叫来,在城北就地扎营,然后派出军队维持秩序,按照咱们以往的经验,给流民们分流,首先先分出来工匠,文人,优先分流成家的,单身的,独身的,都要区分出来,所有的孤儿集中立营,每营不要超过五百人!明天这个时候,要完成所有人的编排!”
“是!”高诚贞立正领命。
“大人!都让一让,让一让!大人!郑先生来了!”外面的护卫喊道。
“怎么样?”杨齐一把拦住要cān bài的郑泽武问道。
“不负大人所托,米行盘下来了。”郑泽武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