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点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告诉大夫人,我换件衣服,马上来。”
忙活了一个上午,沈妤身上出了一些汗。大夫人最注重礼仪,她草草冲了个澡,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梳好头,去了如意轩。
沈妤紧赶慢赶,一进门,却迎上大夫人一掌冷冰冰的脸。
大夫人端坐在榻上,冷哼道:“沈氏,你现在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我这个当婆婆都请不动你。三翻四次去请,你倒好,迟了三刻钟才来。”
沈妤赔笑,“婆婆,儿媳在院子里修剪树枝,浑身是汗,梳洗了一番才过来,让婆婆久等了。”
大夫人翻白眼,“你的借口永远这么多。”
大夫人要摆架子,沈妤只好站着听她的教诲。
喝了一盏茶,大夫人才复开口道:“听说家里最近来了一个姓秦的客商,就住在枫林苑附近?”
“是,都是祖母安排的。”沈妤恭顺道。
大夫人抬眼看着沈妤,“沈氏,女子三从四德你该清楚。不管你有多大本事,你既然嫁给了我儿,就该恪守妇道。我不管这个客商什么来头,不许你私下跟他接触,败坏我们盛家的名声。”
“可是……这是老夫人的吩咐,你要是有什么意见,不如去老夫人跟前说。”沈妤淡淡说道。
旁的事倒也罢了,生意上的事大夫人从来没出过半分力,现在还指手画脚,眼看就要谈成的一桩买卖,沈妤不想轻易撒手。
大夫人早料到沈妤会如此,她冷哼一声,道:“沈氏,你本事大,我管不了你。但如果你连做盛家儿媳妇的本分都不守,那你也没资格花我盛家的钱。”
大夫人说道这里,沈妤就懂了,原来大夫人还在惦记盛延茗留给她傍身的钱。
沈妤抬起头,一双冰魄般的眼睛直视着大夫人,“咱们有话不妨开门见山地说,大爷是给我留了一些钱。但扶云居要花销,你连我们的月钱都克扣,大爷就是知道你吝啬,才留给我这些钱保命。”
“你……”大夫人气愤地站起身来,“延茗是我的儿子,他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的,你才来盛家多久,知道什么?眼看采薇肚子里延茗的骨血就要出生,这钱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
大夫人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她有道:“沈氏,别以为我怕你,大不了我们开祠堂,让宗族的人决断!”
上回开祠堂,沈妤差点被沉塘,她已经见识了宗族这些人的迂腐。再者,大夫人为盛家生下过儿子,她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
宗族的人对大夫人还有些许尊敬,对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妤不想闹到祠堂上,只好道:“之前的账你也看过一些,我随后就把账本送来,该交的交。”
“算你识趣!”大夫人道。
离开如意轩,荷香苦着脸道:‘小姐,这账本不能交。大夫人连咱们的月钱都不给,要是大夫人管账,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沈妤狡黠一笑:“我说的是该交的交,账本在我手里,想怎么算,还不是我说了算?”
荷香不解其意,见沈妤胸有成竹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回到扶云居以后,沈妤从书房抽屉里拿出来一沓账本,她递给来福,“去交给大夫人,告诉她,如果账面上有什么问题,只管来找我。”
来福道是,拿着账本去了如意轩。
沈妤气定神闲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她去院子里瞧了瞧堆放在阴凉处发酵的茶叶,一壶茶刚喝完,采薇便怒气冲冲地找上门来。
点翠被杀害以后,采薇一直觉得扶云居晦气,平时都绕着走,这会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她挺着高高鼓起的肚子,道:“沈妤,你不要以为拿几本破账本就能糊弄我。大少爷留下了那么多钱,怎么可能是亏空呢?肯定是你在账面上做了手脚!”
沈妤淡淡笑道:“账上一笔一笔记得清楚,你说我做手脚就拿出来证据。无凭无据,空白白牙就是诬陷。大爷是留下了不少钱,但我嫁过来只有半年,有多少钱盈利是算得过来的。可是,三爷的赌债,酒钱,出去花天酒地的钱,惹了事摆平花掉的,那一笔不是钱?扶云居要开销,茶坊要投入,哪一笔又不是钱?”
采薇被说的一愣,她不懂算账的事,只是坚持道:“我不信,大爷的钱是不可能花完的,一定是你在背后捣鬼!”
沈妤脸上的笑容更深,“采薇,先不说账面的问题。你一个丫鬟,凭什么来质问我?你是大爷什么人,要问也是大夫人来问。”
采薇脸上的表情僵住了,她一时情急,竟然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妤冷冰冰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冷声道:“莫非你回来盛家只是为了大爷的钱?平时怎么不见你这样上心盛家的事?”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替我的孩子着想……”
沈妤冷冷一笑,语气森然道:“这孩子既然是大爷的,自然有大夫人替他着想。再者,我是这孩子的母亲,有我在,还会让他缺吃少穿吗?”
“不!你别想夺走我的孩子!”采薇捂着肚子,踉跄退后一步。
她死死盯着沈妤,像是在看一只恶鬼。
采薇夺门而出,嘴里嘟囔着:“不!这是我的孩子!你们……你们谁也别想夺走!”
在一边看了半天,来福与荷香总算弄明白了。
沈妤之所以敢把账本交给大夫人,是因为她早就做了准备。大房与二房还没分家,两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