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抱走了那个小野种,我们都该打心眼里感谢人家。”赵雪姬知道苏衍和单木兮出去找了果儿一天却还是无功而返,那半眯着显得狭长的眼睛里出现一丝笑意:“那个女人没得生了,然后唯一的儿子也完蛋了!我好像已经看到了她下半辈子是什么下场!”
小方子一高兴脸上便带着小媳妇般的笑容,连兰花指也翘起来了:“娘娘您呀,以后要多吃点东西好好调理你的身体,等到时机成熟……只要娘娘怀上龙嗣,后位犹如囊中之物!”
“但愿如你吉言。”赵雪姬脸上出现羞涩的笑容。
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方子,你去把妙语给我叫来!”
“妙语?”小方子好像也才想起来了,恍然大悟:“上次她不小心打烂了娘娘的花瓶,您不是把她安排去浣衣局了吗?”
“她还没回来?”赵雪姬一脸的惊愕:“快到十天了吧?这惩罚也够了!”
小方子低下头照实说:“娘娘,都已经快一个月了!”
“啊?”赵雪姬拍着自己的脑门儿:“小方子,你也不提醒我一下!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浣衣局一般是犯了大错误被送去受罚的。其实那天那个花瓶呢……也不全怪她!小方子,你去把妙语给我领回来吧。”
小方子赶紧领命。
妙语在浣衣局一个月人不但瘦了一圈,还感染了风寒,一个劲儿地咳嗽。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即便是浣衣局这样的地方,也同样有人恃强凌弱。
那些人听说妙语是从婉心阁来的,心想这可是皇上宠妃丽妃娘娘身边的人。可能犯了一点小错,到浣衣局里来意思意思,没准儿一两天就回去了。
所以他们一开始对妙语还算客气。就叫她洗些好洗的衣物,打打杂什么的。
到了第三天,见妙语还没走,做饭的姑姑把自己的衣服也扔给她了。
你敢拒绝?除非不想吃饭。
到了第四天,妙语除了要洗很多衣服,还加上要扫地,给大家洗碗……
到了第五天,臭袜子什么的,就都扔过来了。连杂役房的小太监都能命令她:“妙语,有空帮我把袜子洗了!”
她还没来得及答应,小太监先抬着头走了。
昂首挺胸,那气场简直了。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
到了后来,妙语除了做自己的工作还要做杂事,刷马桶……
穿着最破烂的衣服,躲在最幽深的角落,谁见了她都得老远捂着鼻子……
要不是那天单木兮和香荷顺道看了她,将她的地位提升了一点点,妙语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已经被累死了。
妙语是罪臣之女,据说她父亲当年征战边关,投降于对方了。妙语的娘亲被先皇命令永世为妓不得从良。
她从小就在宫里做小宫女,伺候人。所以,并不怕苦。闲遐之际,她会偷偷的拿出父亲当年给她的玉佩细细的看上几眼。
因为她是罪臣之女,所以从来不敢向任何人提起自己的父母。只有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敢让思念战胜理智,泪雨滂沱……
深秋的枫叶林,美是美哉,却多了一份落寞。
单木兮好容易趁他们不注意一个人出来走走。
她很想念果儿。
这孩子真是命运多舛,小小年纪就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
三天……
已经整整过去了三天!
皇上命了一千多人马,把皇城附近方圆近百里的地方都搜了一个遍,却还是没有找到果儿……
这孩子的病本来就很重,现在更是不知身在何方……
想到这里,单木兮心乱如麻。
“呜呜呜……”
单木兮正情绪低落,却听到枫叶林的深处,隐隐约约好像有哭声。循着哭声,她往林子深处寻去。
“呜呜呜……爹,娘……你们在哪里?你们怎么舍得扔下我……”
枫叶林深处,秋风萧瑟,妙语一个人哭得晕天黑地。在浣衣局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受尽欺凌受尽苦楚,其实这些都并不是她痛哭的原因。
她真的是想念父母了!
记得自己离开父母的时候,她才六岁。
如果父母尚在,不知道过了这十年他们可还认得妙语的样子?
就算是哪天有缘相逢,说不定也是擦肩而过吧?
想到这里,她一阵难过,又开始哭了起来。
“呜呜……”
“是谁在那里?”单木兮问了一声。
妙语赶紧止住哭声,慌乱的擦拭着眼泪。
单木兮走了过去:“你是谁?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哭?”
妙语不敢抬头。
如果丽妃娘娘知道她一个人跑出来哭,怕是又要责怪。
在浣衣局吃了太多苦头妙语变得小心翼翼。她是丽妃娘娘手下的人,所以并不想与单木兮有什么瓜葛。
她赶紧擦干眼泪却把头埋得更低了:“我只是杂物房的一个丫头,刚来宫里不习惯。您是哪位主子?”
是应该装着不认识她的,不然妙语的疏离就显得有点目无尊长。
单木兮其实认出妙语了,但既然妙语假装不认识自己,想来她有她的想法,单木兮也没有计较:“实在想念亲人,你可以告假回去看看。父母在不远行,你虽然因为一些原因迫不得已的进了宫,但也可以偶尔告假回去看看双亲。”
妙语一个劲地点头:“多谢主子体恤,等有机会,我就向李公公告假。”
单木兮笑了一下,看着妙语浑身上下穿着单薄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