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吕臻领六千飞龙骑,自康居国都卑阗城,沿锡尔河一路北进,至咸海东北侧的锡尔河入海口。
此处再往北一百多里便进入北匈奴当前活动范围。
乌拉尔河以东三百多里,咸海西北侧二百多里,是当前北匈奴单于车牙逐的王庭暂居地。
北匈奴仍旧沿用当年的统治结构,单于之下还设有左贤王与右贤王。
当下,车牙逐单于正在与左贤王及右贤王谈论从大宛国、康居、大汉传来的各种消息。
车牙逐单于道:“大宛国之战,汉人五千骑兵便轻易大破康居大宛五万联军。康居之战,两千汉军骑兵便长驱直入康居腹地,大破东小王七千康居大军,兵临卑阗城,迫使康居王举国投降大汉。如今大宛国与康居皆成为了汉庭的附属国,虽然先前放弃了近千里领地,但汉人的势力又将再一次迫近我们匈奴。”
车牙逐单于叹息又极为无奈。
左贤王怒道:“大汉欺人太甚,我们匈奴已经一次次避退到此,他们还不放过我们匈奴,这是不欲留给我们匈奴活路,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跟大宛及康居联盟,共与大汉拼死一战!”
右贤王道:“如今也不晚,若大汉确实不肯放过我们匈奴,我匈奴上下一心,所有勇士不惧死亡,定要让汉军有来无回!”
右贤王继续道:“大汉核心毕竟远在万里之外的长安,汉军如此长途用兵,未必能有多少力量,令大宛国及康居臣服,应已是大汉的极限,所以我等不必过于担忧!”
车牙逐单于点了点头,左贤王也点了点头,两人都很赞同右贤王所言。
然而,该来的还是得来。
一日后,有匈奴斥候从咸海周边探得消息急报,汉军六千骑兵出现在咸海东北侧,正向匈奴领地杀来!
车牙逐大怒,召左右两位贤王前来,他怒道:“六千汉军骑兵向我匈奴杀来,大汉逼人太甚,我匈奴已避无可避,当拼死与汉军一战,令他们有来无回!”
“长生天保佑匈奴的勇士们!”左右两位贤王豁然起身,右拳于胸,做着开战前的古老礼仪。
车牙逐单于令左贤王领两万匈奴骑兵从左侧截击汉军,右贤王领两万匈奴骑兵绕到汉军后方,从后方突袭汉军,同时车牙逐单于亲领五万匈奴骑兵自正面攻杀。
车牙逐单于相信,如此九万匈奴勇士三面同时夹击,定能将六千汉军一个不剩的全歼,获得胜利,打击大汉锐气!
说来,姜维与吕臻也是有些大意了,他们还当面对的是大宛国、康居之类的。
匈奴人传承极为古老,光是有明确记载的,到今也已不下千年历史,曾一度与大汉攻伐近两百年,大汉也是用近两百年的战争才彻底打垮匈奴人,将之残部驱赶到天山山脉以西。
匈奴人比鲜卑人更善战,同样也远比乌孙人、大宛人、康居人更善战,对于战争,匈奴人有自己独特的一套。
想当年,窦宪勒石燕然之后,北匈奴残部只剩六七万人口,一万左右士兵,但却在一百多年时间里,硬生生将当年东西横跨近两千里,南北横跨近四千里,拥兵十三万的康居,打到成为大汉附属国之前,只剩不到一半疆域,五万出头士兵的凄惨程度。而匈奴人自己却靠着对康居的掠夺,恢复到了四十万人口,近十万骑兵的规模。
姜维与吕臻是真的大意的,按照长安城刘宇的设想,姜维与吕臻应该是各领一路突然杀进匈奴领地,不断攻杀匈奴骑兵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将匈奴人打蒙、打乱,而不是让匈奴有机会集结全部的力量来硬碰硬。
六千汉军飞龙骑的实力很强,可九万匈奴骑兵的实力也绝对不弱,就算六千飞龙骑也能打败得了九万匈奴骑兵,但损失也必然不小。
果然,汉匈两军时隔近两百年,再一次于咸海以北四十余里处遭遇。
汉军这边自然便是姜维、吕臻等六千飞龙骑。
而匈奴那边首先出现的则是车牙逐单于所领的正面五万匈奴骑兵。
大汉与匈奴是世敌,自大汉开国,汉高祖刘邦被匈奴骑兵围困,汉初几十年匈奴对大汉的不断侵扰欺凌,再自汉武帝反击匈奴到东汉窦宪勒石燕然前后近两百年的战争,汉军与匈奴骑兵早已养成了相遇便不死不休厮杀的习惯。
没说的,两军看到对方,不仅都没有任何停顿的意思,反而犹如血脉之中的仇恨忽然爆发了一般,皆双目发红,下意识的怒吼着尽可能加速,以最凶猛的速度向对方冲刺。
“杀!”
双方皆如此凶猛的冲刺,就在这咸海以北的草原上,双方的距离在急速接近,哪怕还未真正有人战死,但一股战争的血腥煞气,也似弥漫了整个嗅觉。
终于,双方进入弓弩射程范围内。
首先是汉军飞龙骑先以强弩射出箭矢,但也只间隔两个呼吸,匈奴骑兵也射出自己的箭雨。
虽然汉军飞龙骑配备的强弩射程更远,威力更强,不过做为最古老最善战的游牧民族,匈奴骑兵能够精准的计算双方骑兵冲刺的速度,几乎不差分毫的将自己手中弓箭射程发挥到极致,光是这一点就与大宛国、康居不同。
“嗤!嗤!嗤!”汉军飞龙骑强弩射来的箭雨首先落入匈奴骑兵当中。
匈奴骑兵冲刺的过程中,每一名骑兵的间隔都很有规律,这是匈奴人近两百年与大汉厮杀,加上一百多年凌虐康居传承下来的宝贵战争经验。不仅如此,如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