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中蕴着冬日夜间侵骨的寒意,有自地面卷起的雪花从破败窗户灌入,烧着木柴的房间温度稍微高,雪花即溶,在众人须发间结成细小的水珠。
接收到范永金发出的信息,徐伯颜、葛炯、崔谦等人各自带人数不一的心腹抵达河间县城郊外。
此时周边被大雪覆盖的房舍间散落部署着合计七十六人。
这样的一股力量,即便是冲击河间县巡检司都足够将其搅动的天翻地覆。
只有三人知道任务,对方大致的身份,范永金这个上家,其他哪怕是同徐伯颜等人拜把子的兄弟都一无所知。
这是规矩,预防行动中有人落单被对手严刑拷问。
详细的阐述了宋秦歌所在宅园大致方位以及进出人员身份,杜九龄说道:“牵扯到赈灾整个商市层面的运筹,对方是贤才,宅院区域定然部署了好手,要谨慎行事。具体定位后夜间直接围杀,一个不留,事后放火焚烧宅院。”
徐伯颜点头:“都不是第一次合作,不需要有担心,就怕对方高手居多,此番能拿得出手的全部聚在了河间县,捣毁县城衙门、巡检司都不在话下,一码归一码,酬金呢。”
鬼脚杜九龄手指比划。
“痛快,好!杜兄静等佳音,可惜无缘看到鬼脚出手” 徐伯颜不无遗憾。
杜九龄笑笑:“干净利索完事,或许会考虑洗白身份将其纳入范家,到时少不了切磋”
“好,一言为定” 徐伯颜眼神火热了起来。
洗白身份,进入范家,吃穿不愁,安全无忧,要利有利,要权有权,杜九龄就是标杆。
破旧的房舍内交谈声窃窃,夜色更加深沉的时候杜九龄从房舍而出没入到漫天风雪当中。
雪花覆盖了大地,包括通过河间县城蜿蜒南下的运河河道。
翼州境内河间府区域的运河河道已经完全结冰,无法通行大船,绵长的运河河道就像蛰伏在苍茫大地当中的一条雪龙。
河道进入山东,区域内多半航线还可以运转,但曹州境内的大小码头已经没有半月之前的忙碌。
自风雪天气开始,进入码头的大船越来越少,卸载下的粮食也不足之前的五分之一。南下的灾民迁移已经结束,没有南迁的民众在风雪中开始北上。
不管是北迁还是苦苦挣扎熬过这个冬季,黄河北岸迁移线段还是有赈灾点能维持运转,可以喝粥。
为了一碗粥,灾民不惜冒着严寒跋涉上百里甚至是更多。
因为这种变数,早先部署在码头、驿站维持治安的兖州四县巡检司弓兵开始大量的撤出向山区活动。
这是一个正常的调动,自灾情产生,山区内大大小小的土匪力量猛然间增加了起来。
正常的调动中又充满了算筹,四县巡检司弓兵还没有进入山区便直接折向奔赴武邑县区域。
四县巡检司有2400多人。
关键是从巡检司到归属地方治署管理的巡检使,都因为早期的大乘教事件被拉入琮记,诸如黄昌林、刘秉义、贾英等人员早就是琮记成员。
四县巡检司等同于是四门寨另外一支力量。
从深秋到冬末,和四门寨产生关联,巡检司弓兵的训练力度就被不断的强化,弓兵以打击走私,维持地方治安、剿匪为主,区域内不会发生诸如关内军阵战事之类的对冲,但弓兵却又无时无刻面对着同江洋大盗、山匪搏杀的可能,所以巡检司弓兵战斗力并不差,甚至比常规层面驻守屯营鲜有参与战事的大明军队更加具有战斗力。
巡检司弓兵自地方招募,负责地方村舍治安,山东民风彪悍,习武之人众多,加入巡检司的弓兵有一定枪棒基础的人比比皆是。
基础相对扎实,和四门寨产生关系后又勤加练习,弓兵面对普通的山匪已经占据有个人层面的技艺优势。
随同刘邦林等通过考核后加入大乘教的人员绝大多数都是没有武学功底,充其量也是街头泼皮打架的套路,弓兵对垒这些人员,战之稳胜。
萨哈的依仗还是飞虎营和南下时网罗的诸如魏子杰这种高手及其大乘教杨瑜、骆师蓉两部班底。
风雪中两千四百名四县巡检司弓兵过黄河昼夜兼程直奔武邑县而另外方向从洛阳出发的向雁、罗洛宁在内四百多名以霸刀营为主的作战力量已经靠近到武邑县城西南200里区域。
这是真正的主战力量。
文无忌手中能支配的势力在不断增加。
预防万一,文无忌还同朱由检产生了一次会晤。
对于即将发生的关村之战,朱由检内心的兴奋和渴望甚至超出了赈灾所取得的成就感。
能够将王贤和勾结的女真人员以一网打尽,这对于朱由检而言具极度具有荣耀意义。
文无忌也没有让朱由检置身事外。
没有调动武邑县巡检司力量是担心走漏风声,但战事打响这种谨慎便可以直接抛弃,战斗开始之后朱由检负责调动武邑县治署、巡检司力量自外设置封锁线,文无忌等同于给自己的计划加了一道保险。
面对渗透进入翼州的女真,曹少商、墨言出面,同锦衣卫和内操军的联系便没有障碍。
但私下,大明两大机构和内操军的暗中权益争锋却依旧存在。
武邑县城;
闪着灯火的房间内锦衣卫镇抚使霍泰安面色阴晴不定。
锦衣卫镇抚使霍泰安是最为失意之人。
在平阴县时将南下而来的东厂曹少商直接甩给周之涣,自己想先于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