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乘教事件结束的时间段是贾英最为踏实满足的时候。
当初为大乘教提供便利,拿人好处,得到的实惠越多,越了解到大乘教所做作为,贾英越是忐忑难安。
但已经无法另行选择,只能听天由命祈祷不要出现意外事故。
琮记的出现改变了贾英的生活轨迹也给了再来一次的机会。
不再担心突然间被缉拿,看着境内琮记运转下大量信仰大乘教的民众和自己一样脱离而出回归到正常的生活节奏,贾英由衷的高兴,所以做事尽职尽责。
出现在巡检司的霍泰安、周之涣并没有便衣现身,从服饰辨析出对方身份,贾英意识到要出事了。
贾英知道被琮记救助的李岩也接收到常家村消息,但不知道常家村事件中死亡有锦衣卫。
所以贾英分析了两种可能,前者同李岩和常家村事件有关联,后者可能牵扯到大乘教,如果是后者,自己也会被牵连。
对于锦衣卫的敬畏,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意识。如果贾英加入琮记时日已久,或许这种敬畏会淡化,但至少眼前还不是。
推断两种可能,看到画像的时候贾英又分析结果。
说不知,锦衣卫已经在巡检司持画像问询,自己守口如瓶但锦衣卫也定然会在其他人员或者巡检司方向询问到结果,打探到细枝末节的事情也是存在可能了,徐贵同琮记站点人员是有接触的。
说知,直接暴露小安山。
利用画像探问到小安山是迟早之事,权衡利弊,贾英说道:“认识,是小安山山匪头目”
冷汗已经细密的布满在贾英面额上。
“天气很热么?”周之涣开口。
贾英下跪:“卑职剿匪不利,请大人治罪”
随机应变;
周之涣说道:“入兖州便听说各地巡检司剿匪颇有功绩,阳谷巡检司赫然在列,为何又是剿匪不利,难不成信息有误?”
贾英低垂的视线似能看到鼻尖的汗珠;
“滋阳县樾山出匪乱,王贤、范岩、罗国相、杨瑜等人穷凶极恶,势力扩充到阳谷、平阴等县地。滋阳剿匪,阳谷县巡检司亦配合行动,设置巡检点,围剿区域内王贤余党并将其一网打尽,巡检司因而得到嘉奖,情况属实”
周之涣点头:“说说小安山,能剿樾山贼匪,为何小安山又安然无恙。”
思路清晰,贾英说道:“樾山王贤等人数年时间内制造多起灭门事件,劫持官粮,其罪可诛,樾山虽然山势险峻但却在平原之上,四面合围,集中攻击,虽然会有损伤但也容易突破。小安山山匪少有扰民发生,行事低调,不易定位,而且小安山四周水网密集,河道交错,芦苇荡绵延十多里,巡检司无法水上作战,也未接收到剿匪指令,早先兖州知州府剿匪,兵力出动,小安山山匪化整为零疏散,无功而返。樾山围攻之略并不适用小安山,故而久拖未曾解决。”
视线交汇时霍泰安、周之涣脸上有略微的惊讶之色。
贾英相貌平凡,但谈及围剿方略却头头是道。
并没有怀疑贾英的这种解释,水泊剿匪本来就困难,巡检司以打击走私、缉拿逃兵、维持治安为主,涉及水面作战,还要牵扯到船政司,不仅仅超出了巡检司能力范围还超出了阳谷县县丞调度上限。
“贾巡使又如何识得徐贵?”周之涣问。
“但凡上小安山贼匪,都是周边县地区域犯事之人,地方治署曾下发有缉拿公文、人物画像”
“樾山王贤等人可曾伏法?”
“不曾,核心人物只有范岩被诛杀!”贾英毕恭毕敬回答。
“小安山山匪头目为何人?”
“吴兆学、韦重锋、向中阳”
细碎的询问之后周之涣摆手,贾英退出。
光线落入,室内明亮,霍泰安问:“怎么看?”
周之涣知道霍泰安所问之意。
常家村事发点自己做了判断,但仅仅是针对石虎等人的伤痕鉴定,并没有更进一步的推理,如今已经寻访到徐贵身份,有些事情便需要决定。
所有信息在周之涣意识中整合,常家村冲突的一幕慢慢被勾勒了出来。
“王家振是遭棍棒一击致命,石虎则是被外家拳法所创,胸骨折断倒插入心肺,痕迹鉴定明显。徐贵等人便有些复杂,重拳所至,也有踩踏的原因。但其中有多个可疑点,第一,徐贵面部遭受重拳,肌肉撕裂,显然非王家振和石贵所至,两人功力都达不到如此水准,所以现场还有高手。第二,进入现场的校尉转移出石虎等人身体,但衙役、徐贵之外还有六具尸体,不知道徐贵和其他死尸身手之前,又衍生出两个可能,徐贵和另外六具尸体属于两拨不同靠山的力量,双方火拼,两败俱伤,石虎等人是被波及;第二,六具尸体同徐贵都属小安山,现场有第三股势力存在,小安山徐贵和石虎都是被第三方势力格杀。”
霍泰安报以赞许之色;
“如果存在第三股势力,目的何为?”
周之涣笑笑:“破坏赈灾,借刀杀人,栽赃嫁祸都是有可能,但不管如何,毕竟都是死人,死人告之不了太多的事情,所以还是要确定徐贵身份,查出背后的力量,因为只能从小安山下手。”
笑容收敛,周之涣继续:“不管小安山是被人嫁祸还是参与其中,是不是罪魁祸首都不重要,锦衣卫的职责是保护信王,查出信王身边出谋划策之人。说小安山不利于信王,将其剿灭,这个功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