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完凉。
欧阳瑄有时间慢慢审视下自己的生活环境。
这房子原来没有厨房。
厨房是房东在阳台上自己搭建的。
一个洗菜洗碗用的水池,水泥砌块而成的小平台和壁橱柜,小平台面下可放置一个液化气罐,台面上放置液化气单炉灶,阳台窗户玻璃上装有一台排风扇。
简陋厨房间里有三角牌电饭锅,抄菜锅等锅碗瓢盆都齐全,液化气罐也是有的,油盐酱醋等都堆在壁橱里。
侧墙上钉着一颗水泥钉,上面挂着一本小学生用的抄字本,翻开一看:
是每天买菜买日用品的日记帐,应该是轮流值日制。值日的名字有程刚、杨秀峰、张大林、黄以讯,今天值班的名叫张大林。
这房间里没有冰箱,应该是每天现做现吃,吃不完就倒掉。
屋内大房间里没有空调,就几把台式电风扇,酷日炎炎的夏日里。整个屋里在盛夏季节里就像是蒸笼,在屋里的人只能穿个小裤衩,几乎光着身子还汗水淋漓,电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整天都得开门开窗,白天苍蝇肆虐晚上应该蚊子猖獗,所以每天屋里蚊香不断。
炎炎夏日,傍边儿树梢上‘知了’“吱嘎、吱嘎”地叫着,虽然有些讨厌,但也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部分。
关健是一点风都没有。
欧阳瑄忽然发现木质长沙发不是平板底,而是拱形木条组合而成,透气不闷是不错,但要躺在上面睡觉,那拱形木条搁顶在背上,根本不好睡,只能一直侧身一边睡。
在这木沙发上睡觉炼功夫!
欧阳瑄实在也睏得不行,侧身倒在木沙发上一会就睡着了。
……
太阳落山了。
它那喷火的毒舌缩了回去,余光从树梢头pēn_shè出来,将白云染成血色。
“嘀呤呤”
一辆破旧自行车从远处急驶过来,在驻地门前小院内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三十出头的成年男子,中等偏高身材,四方脸略带麻子。
穿一件天蓝色短t恤和深蓝色西短裤,光脚凉鞋,手里拎着一小块五花肉和几种时临疏菜,腋下夾着一个公文包,急匆匆地掏钥匙开门进来了。
他就是欧阳瑄在值日簿上瞧见的张大林。
张大林记得今天是他值日需做晚餐,所以提前赶回来。但买菜回来遇上今天路上交通事故大堵车,所以回来晚了些,得抓紧做那几位爷一回来就想吃现成饭,否则就哼哼唧唧的。
淘米煮饭,洗菜切肉洗盘子,一阵“叮呤当哴”的交响杂音把躺在木沙发上的欧阳瑄惊醒了。
一看手腕上的电子表,喔靠快6点了,自己睡了近4个小时,实在是太困了。
他起身拿毛巾洗了把脸,然而来到小房间门口想叫醒黄哥。
房门虚掩的,他轻轻推开伸头进去。
一股凉爽空气迎面扑面,“哇呀,真凉爽!”
屋里空空如也,黄哥不在屋里出去了?!空调即还开着。嗯,可能匆匆忙忙出去办事忘关。
他乘机打亮一下这个特殊房间。
小房间十四五个平方,一张中型席梦思床,一张写字台,椅子,小型衣柜等,墙角放着一些产品宣传资料、礼品袋和五六箱样品,还装了台窗式空调。
欧阳瑄从小房间离开,来到厨房间门口讪笑着轻声问候。
“你是张哥吧。”
他觉得应该主动去跟同事们打个招呼。
“嗯,你是新来的?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一口标准东北腔。
张大林微微抬头瞥了一眼,就继续做菜。
“我叫欧阳瑄今天刚到。你的名字是挂在墙上的本子上瞧见的,今天是张大林值日做菜!”
“哦…你很聪明会注意细节!”
他这才直起腰来对着欧阳瑄莞尔一笑。
“谢谢张哥夸奖,小弟初来乍到请多关照哦!”欧阳瑄甜甜的对着张大林一笑,非常诚恳说道。
“好说,反正准备吃苦脱层皮呗!”他咧嘴一笑。
两人正说着,从门外推门进来两个男人。
前面一位瘦高个,廿五六岁左右,五官端正,寸头,两眼微凹黑又大,有点忧郁气质。
后面一位矮胖型,廿六七岁左右,油光粉面,留着分头,大盘脸上还有颗黑痣,像电影中民国时期的斯文人。
两人都是一身短打。
“你们好,我叫欧阳瑄,新来的!”欧阳瑄从厨房阳台进屋,先给二位同事主动打个招呼。
“噢,欢迎…”
“欢迎多一位吃苦头耐劳的!”矮胖个阴阳怪气地嘣出一句。
两人对视而干笑,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像意思在说又有人来跳火坑啦!
欧阳瑄当然不会去计较这些,也不知这表情背后的深意,理解他们不太欢迎,毕竟这锅里的饭有限,多了名分食者。
这高矮两人前后光着身子,大模大样地在卫生间轮着冲洗,在门口用毛巾搓,两人还轮流给对方搓背,一点不避旁人的眼光。
欧阳瑄下午跑出卫生间搓背时还紧张兮兮,像做贼似的不好意思,他们可是习惯成自然。
突然,有人掏钥匙开门进来了,惊恐一瞧是黄以讯。只见他阴沉着脸一声不响地径直走进自己的小房间里。
他脖颈上有二道明显的手指甲抓破皮的痕迹。
正在卫生间门口擦洗的两人耸肩窃笑,扮着鬼脸。
外面的天空灰暗朦胧,夜幕开始降临。屋内的灯没开,说是怕引蛟子,只有厨房阳台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