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陈央央一手握着一只空水瓶,自己慢慢回过味来—
“包子?顾叔,您的包子不是野菜猪肉馅儿的吧?”
顾叔尴笑两声,“央央,叔也是身不由己有苦衷的。解药我已经放在水里,你没事了。”
“怪不得我会睡在出租车上,敢情都是拜您所赐……可是不对啊,那包子我一口没吃,连闻都没闻,怎么还会晕过去呢?”
“呃……蛊。不需要你吃下去,只要带在身边一刻钟就中。”
“高明!”陈央央讽刺的冲他竖起大拇指,“那么顾叔,您这又要把我带哪儿去呢?嗯?”
“听实话吗?”
“当然。”
“我奉了少主之命,来接你回去。”
“回去?那片绿洲?”
顾叔瞟了她一眼,“对。那也是少主的家,叔的家。”
“唔,顾叔,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可不可以不去?”
顾叔呵呵笑了两声,“你说呢?”
“我……”陈央央抬手扶住头,妈的,那种铺天盖地的昏沉无力感又回来了,甚至比上次更汹涌,更难以抵挡。
顾叔,顾。
她终于明白这个名字的由来。
顾—蛊。
……
“咱少主怎么样了?”
“唉,能怎么样,已经在水牢泡两天两夜了,可怜。本以为族长夫妇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这次动真格的。”
“毁婚出逃,得罪一大片族中权贵,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也难怪族长夫妇气成这样。”
“可不是嘛。不过,咱少主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又是唯一的族长继承人,罚也就罚了,应该无碍性命。”
“道理没错。就看姬长老一家老小怎么想了,希望他们得饶人处且饶人,放咱少主一马,也好少受点罪过。”
“是啊是啊。”
“话说屋里那位到底什么人啊?据说她本来跟少主一起回来的,后来被族长夫妇扔了出去,又被顾长老偷偷捡回来,一条小命也真够曲折的,都半死不活躺床上两天了,该不会得了什么要命的病了吧?”
“唔,应该是中了顾长老的蛊。”
“种蛊解蛊,人有救就好,那么标志的小姑娘若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谁说不是呢……”
突然,从房里传来“噼里啪啦”几声脆响,明显是很多茶碗碎在地上的声音。
守门的两名少年齐齐一惊,不约而同推门而入。
房中,精妙绝伦的雕花木床上,陈央央身子软弱半起,伤手虚虚支床,另一手拍着胸口低呼:“吓死我了,吓死我了。两位小兄弟,有人要拿毒药害我,你们知道吗?”
左边的少年忙忙劝解:“没有的事!是姑娘你想多了,这茶壶很久没人使用,谁会拿来毒害你呢。”
右边的少年:“就是就是。记得这茶壶害人还是三天前呢。咦,阿左,上次那个死人抬出去后,茶壶里的水有没有倒掉啊?会不会是……”
阿左使劲想,“唉,都三天了呢,时间太长,记不得了。”
我去,这床上居然死过人!?
陈央央顿感一股凉嗖嗖的阴气从床板上直往她骨头缝里钻,瘆人至极。
花灵儿那个臭丫头果然想害我!
两名少年,一个用笤帚,一个拿簸箕清理满地碎片,陈央央浑身无力,安安静静平躺在床上,盯着木质天花板的眼睛一眨不眨。
“姑娘,想什么呢?”阿左好奇。
“没什么。”陈央央一动不动的回。
“听说你和少主一起回来的,我们和少主很久不见,也不知少主心里怎么想的,你知道吗?方便透露一下下不?”
想法?
陈央央慢慢转过头来,木讷讷的看着阿左,许久,“……她想我死。”